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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那银盘中重重叠叠堆了一整盘的牡丹，大朵大朵的艳丽非常。内里却有两朵金色的牡丹，众人一见，便知是特意为两位王妃折的，不敢擅动，只捡那花色亮丽，花形硕大的来簪便是。

眼见田氏未并上前挑捡，于清瑶忙上前一步。眼一扫，已相中一朵正红色的牡丹，伸手拈起，她的手还未离开银盘，已有另一只手横伸过来。

抬头看去，却是陈灵儿怒视她：&ldo;刚才选首饰时那样慢，这会儿便是快手快脚了……于二小姐，这朵牡丹，是我先看中的，还请你割爱啊！&rdo;

虽不曾高声，可她这样咬牙切齿般的声音，却让正捡花的少女们纷纷看了过来。眼见竟是这两个人僵在一起，便抿嘴偷笑起来。拿眼瞄着于清瑶，竟是人人都等着看她退让。

目光微闪，于清瑶柔声道：&ldo;陈姐姐，若这花是为我自己选的，便让与姐姐又何妨？只是，这花，乃是我家母亲所选，实不能割爱，还请姐姐另外选过吧！&rdo;说罢，她施了一礼，竟不等陈灵儿说话，已转身折回。

&ldo;于清瑶……&rdo;身后是陈灵儿的低喝，于清瑶却没有回头，只是笑着走向田氏。待在田氏面前站好了身，再看过去，只见陈灵儿一张俏脸笼着寒霜，竟是毫不顾忌左右有人在看，直直地瞪着她。这样的明显，就连平西侯夫人苏氏也忍不住一声轻咳，笑着拉了她转开。

田氏抬眼看了眼那头，这才扭头看于清瑶，眼中明晦不定的光芒，让于清瑶暗自心惊。

&ldo;刚才可是和陈家小姐起了冲突？&rdo;田氏低声轻问，虽然声音平淡，于清瑶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柔声答道：&ldo;并无什么冲突，不过是我抢先选了这朵牡丹罢了……&rdo;她微笑着，将牡丹奉上，&ldo;母亲，这朵牡丹乃是正红，与您今日所穿的衣裳正好相配……&rdo;

见田氏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牡丹，并无表示，于清瑶才有些放心，凑近身亲自为田氏簪于发鬓，又退后一步，端详着笑赞道：&ldo;母亲面色本来就好，被这牡丹花一衬更显人比花娇，若是不知道的……&rdo;说到这里，她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腼腆的红了脸。

因她这样的腼腆，田氏反倒笑了。招过一旁手持铜镜的婢女，揽镜自照，果然觉得自己今日的面色白里透红，虽不比年轻时候真正是人比花娇，却也让她自觉满意。连带对着于清瑶也柔和许多。

&ldo;你这孩子，这样的话莫让别人听到，要是听到，可不只要笑你，还要笑我这个母亲老不羞了……年轻的时候才真是……&rdo;笑着摇了摇头，她又淡淡道：&ldo;你近来倒是大大长近了，不单只眼光好了，竟还能吹出这样的曲子，连我都大吃一惊……&rdo;

好了！

于清瑶心头一紧，脸上露出拘谨之色：&ldo;不过是从前跟着五哥学了些，自己吹着玩罢了……母亲也知道我笨，连一曲完整的古琴都弹不出，又总是记不住那些诗词……&rdo;说着，她又羞又愧地低下头去。

见她这副模样，田氏便缓下神情，也不再追问。

于清瑶暗吁一口气，终于完全放松下来。听到田氏叫她再去为自己选花，便笑着应了。只是她这边才动，眼角就瞥见陈灵儿也动了起来。

心中微动，于清瑶只作不见，笑着走近那银盘，随手便拈向一朵粉色的牡丹。只是，她的手还未碰到那牡丹，一只手已横伸过来，抢在她之前拈起那朵牡丹。

&ldo;这朵牡丹真是俏啊！正好适合我这样面如桃李的少女，像那些木头，怎么配戴呢？&rdo;陈灵儿持着那朵牡丹，在指间轻轻转动着，睨着于清瑶的眼睛满是轻蔑之色。

于清瑶心知她是故意挑衅。可现在她却没那个心思与她相争。适才盘中只有一朵正红色。而田氏自恃正室身份，对正红色一向情有独钟，她存心讨好田氏，自然不能放弃。但是现在，她簪什么颜色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微笑着，她低下头，目光在盘中一扫，已又去拣另一朵黄色的牡丹。今日陈灵儿着的是娥黄春衫，这黄色与她的衣衫相冲，按理说她不会选这花的。可偏偏于清瑶手才一动，陈灵儿已又抢在她之前拈起那朵牡丹。

这一来，所有人都知道陈灵儿是故意同于清瑶作对了。

这样的事，那些贵妇只作未见，尤其是苏氏，笑着招呼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到她身上，只在一旁笑说闲话。

一群少女却是或掩面而笑，或瞪大了眼，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只有张婉莹，似乎是有些担忧地走近，轻唤一声&ldo;灵儿妹妹，你还是莫要……&rdo;说着话，她抬起头瞥了眼于清瑶，眼中尽是同情之色。

虽然对于清瑶来说是好意，可对于陈灵儿却显然是不那么讨人喜欢了。&ldo;婉莹姐姐，这不干你的事，你还是不要插嘴的好！&rdo;

被她一句话噎到，张婉莹立刻红了脸，虽然涨红了脸，却并未退开，反道：&ldo;灵儿妹妹，长辈们都在呢，你这样，让她们瞧见不大好啊！&rdo;

陈灵儿面色一变，声音更添了内分烦躁，&ldo;婉莹姐姐这是要站在这糙包那边了？&rdo;

张婉莹抿起唇，却不说话，旁边却有一人冷笑道：&ldo;整天里说这个糙包，说那个小家门户的，我看，你陈灵儿也没好到哪儿啊！呆霸王一个……&rdo;这话，说得尖酸刻薄。陈灵儿脸上一热，几乎是立刻就扭过头去瞪住说话的人。可说话少女却全不在意，只是冷笑着睨着陈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