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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你不是和你大哥吃饭去了？&rdo;康庆收敛着心里的火气。

&ldo;吃的是午饭啊！难道要吃一天？&rdo;封悦将手里茶水放在康庆面前，&ldo;你发什么火？传到辛葵那里，他只会得意。&rdo;

&ldo;那老不死的，这几年就跟我对着干。&rdo;康庆将情形说给封悦听，有些话，他找不到人说，心事成堆，也不能轻易发泄，好在封悦在，不仅愿意倾听，也会给他中肯的意见：&ldo;他当年和桂叔他们一起出道的，桂叔这几年半退休，将事情都交给我管，他就不平衡，觉得论辈分，应该轮到他当家才是。偏偏这几年他生意红火得很，谁也没他牛b。软硬不吃，真他妈的受够他了。&rdo;

&ldo;生气是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这事儿生气也没用，&rdo;封悦轻松地坐在康庆面前的桌子上，&ldo;我改天约简叔喝茶，探探他的底。&rdo;

&ldo;找简叔做什么？&rdo;康庆却已不如先前火大，语气平静多了：&ldo;让桂叔知道不好，他本来就挺不待见你的。而且，他和简叔暗中较着劲，这些年你大哥照顾简叔的生意，他可酸着呢。你别淌这浑水，我能摆平。&rdo;

这种袒护的话，从康庆这粗人的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窝心，封悦瞬间感觉甘甜在心里弥漫开来：&ldo;没事儿，反正总能想出办法。&rdo;

他没再和康庆争执，其实暗中已经查过，这几年辛葵生意那么好，是因为有张文卓偷偷注资。张文卓跟着简叔做军火走私，手里肯定也有私留黑钱，辛葵不肯往上交帐，也正式怕康庆看出蹊跷。最近听说张文卓手下弄砸了一批货，他又没和简叔说，肯定要找钱补这个窟窿，就更需要辛葵救急……封悦想找简叔喝茶，其实不需要说什么，他只不过想吓一吓张文卓和辛葵而已。

江湖不大，封悦和简叔喝茶的事，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桂叔因此很不慡，他对封家兄弟向来没有好感，这是多年来的积怨，也是因为封雷强势的性格，让他这个老一辈，多少有些没面子。封悦找简叔，肯定事先支会过康庆，康庆却没有制止封悦，这又让桂叔心里多了层担忧：康庆靠得住吗？

说到退隐江湖之事，尽管这两年，桂叔让康庆拿主意，但不表示他什么都不管。康庆在某些方面是好手，但他和辛葵一派人的不和睦，桂叔心知肚明，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他太顺利，还会把自己放在眼里吗？封悦初到波兰街的时候，简叔曾经怀疑是封雷插进来的眼线，封悦毕竟年纪轻，性格似乎柔和无害，身体又不怎么好，他也没放太放在心上。可如今看来，封悦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康庆坐在书房，看着封悦传真给他的资料，那是一个会计师的名字，看似平凡普通，他却是辛葵御用的。辛葵的帐做得很分散，究竟谁是他真正的财务大主管，很难查。他一直以为是城里哪家大会计师事务所，结果却是这么一个默默无闻，他从未听过的名字，让康庆吃了一惊。而封悦竟能查得到，也着实让康庆对他刮目相看。总算在他和他大哥身上，找到相似的地方。

封悦和简叔喝茶后几天，辛葵竟然打电话约他。康庆没给情面，越是吊着不见，辛葵越是害怕，越是担心他到底查出多少。他现在并不急着收回辛葵没交上来的钱，康庆看看窗外暮色降临，波兰街又将灯红酒绿，心想，我要做的，是收回你那赚钱的金窝！

门被胡乱地敲了几下，康庆明白不是封悦，封悦和别人敲门的方式不同，而门外这位，多半是小发。果然没错。自从上次康庆将小发关了几天，他老实不少，见到封悦也不再刺猬一样。早知道这么有效，真该早治他！难得地，他手里也没玩游戏，低眉顺眼地坐在沙发上。康庆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问：&ldo;怎么蔫了？&rdo;

&ldo;我好几天没睡好了。&rdo;小发抬头，给康庆看他的黑眼圈。

&ldo;没人吵你，你还睡不好？&rdo;

&ldo;我就贱啊，习惯的事怎那么好改？&rdo;

康庆没办法，只好说：&ldo;那你今晚到我屋睡一晚好了。&rdo;

&ldo;哦，这可是你说的，别晚上看见我，又赶我走。&rdo;

小发说完，就要出门，康庆叫住他说：&ldo;我晚上约了封悦过来吃饭，你别为难他啊！&rdo;

&ldo;我知道，阿昆和我说了。&rdo;

小发关上书房的门，心里窃喜，我才没那么笨，我要让他自己为难自己。

晚饭吃得出奇地顺利，小发没主动说话，安分守己地吃完，盘子一推，说：&ldo;我上楼洗澡睡觉了。&rdo;

&ldo;这么早？&rdo;康庆对他表现很满意，语气也和蔼，&ldo;那你去吧。&rdo;

封悦也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他看见小发进了康庆的房间。他假装专心看电视，却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这段时间以来，他多少听说过康庆和小发间的暧昧，不管谁说到，笑得都那么不怀好意。

康庆接了个电话，但语气很含糊，封悦竖着耳朵听，也没听出什么内容来，他禁不住想康庆是不是有意地回避他。佣人收拾好东西，阿昆将他们打发了，大屋里没留什么人。封悦见阿昆也出了门，于是问刚刚在他身边坐下的康庆：&ldo;辛葵是不是找过你？&rdo;

&ldo;啊，是，有电话。&rdo;康庆不算正面回答，眼睛盯着电视上议员的选举，那个佟姓候选人据说是张文卓的远亲。

&ldo;你不想借机把这事儿了结？他既然主动，就顺台阶下，不好？&rdo;

&ldo;他欠的钱收不回来，我也无所谓，波兰街没他那几个贡钱，也活得下去。&rdo;康庆没再往下说，但封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辛葵将手里的生意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