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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他拨通了封悦的手机，以为不会接听，没想到却挂通了，封悦略带慵懒的声音传过来，却没有泄露任何情绪：&ldo;什么事？&rdo;张文卓没有立刻开口，他故意留出短暂的空白，让封悦琢磨一下，才说话：&ldo;我可是一直等你的消息，突然这么无声无息，让人坐立不安啊！&rdo;&ldo;再多等你几天吧，我会亲自照顾这事。&rdo;&ldo;封悦，&rdo;张文卓给他最后的警告：&ldo;不要再企图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再从我身上捞什么好处，我给你三天时间，一切交易，过期作废！&rdo;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知己知彼，张文卓透明白的，跟封悦做生意，他很难处在上锋，毕竟感情上他们是不平等的，封悦对他顶多稍微有点感觉而已，而他自己赔进去的却是更多。之所以要求封悦跟他去战区走一趟，就是想他知道这五年自己的生活环境，让他明白为了保存回来竞争的实力，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希望在感情上，能多少拉回一点分数，否则，总是被康庆追着打，太不公平。

他从来也不是容易放弃的人。在等待封悦给他回音的三天里，张文卓也没有闲着，他早就觉得田凤宇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柏林道，十分蹊跷，还有他身边那个象封悦的小瞎子。只是他最近忙得分身乏术，根本没时间追究，如今封悦拉他入伙，实在是让人费解。封悦会想要加个人，来平衡自己和康庆之间的矛盾，张文卓早就猜到，可怎么会是田凤宇，这人和封悦认识不过这一两年的事，就算他做了功课，投封悦所好，轻松拿到这桩买卖，也太便宜他了。很明显的，封悦对田凤宇，有着不寻常的欣赏和喜欢。张文卓在某些场合见过他俩，当时的封悦放松而随性，完全不像跟自己一起时的阴郁和戒备。田凤宇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呢？找人跟踪的结果是，迟艾几乎足不出户，但定时会去城里一家私人诊所就医。&ldo;弄得到他下次去的时间吗？&rdo;&ldo;弄到了，&rdo;对方肯定地说，&ldo;下周三上午十点。&rdo;&ldo;好，你帮我去布置。&rdo;张文卓决定自己亲自会会这个迟艾，也许他才是突破田凤宇防线的弱点。战克清靠着窗边抽烟，正好看见康庆的车停在门口。康庆下了车，原地站了下，抬腿迈步，进了酒店大门。他本来是想等康庆约他，但是在是等不起，只好主动出击，他的政治前途都寄托在康庆身上，现在最怕的就是他为了私人感情，而从这百年不遇的大项目里撤资，如今战克清再找新的合作伙伴已经为时过晚。他们都已非常熟悉，没有寒暄，直捣主题，战克清说：&ldo;最近金如川找过我，就是&ldo;华扬&rdo;田凤宇的&ldo;军师&rdo;，以前做财经评论的那个金如川。&rdo;&ldo;我知道，下个月的派对，他不也在受邀之列？&rdo;

&ldo;是，他跟我说了些……挺内部的消息。&rdo;&ldo;举例看看？&rdo;&ldo;他说张文卓找过田凤宇，&rdo;战克清停顿了下，&ldo;也找过你。&rdo;&ldo;嗯，我和他有些旧日的，&rdo;康庆想说积怨，但斟酌以后，说：&ldo;旧日关系，怎么，金如川是什么意思？&rdo;&ldo;他的意思是说，封悦和田凤宇关系不错，其实可以考虑合作，而既然你和张文卓并不陌生，大家不妨开诚布公地，一起谈谈。&rdo;&ldo;哦？你不怕有人分你盘中金羹？&rdo;康庆笑笑，战克清这人爱吃独食，这是他早看出来的，&ldo;加上张文卓和田凤宇，你那份儿可是要缩小哦！&rdo;战克清给康庆点出来，稍微有点难为情，但是作为成功的政治人物，厚脸皮是最重要的基本素质，他索性就着这话题说：&ldo;小份儿也比没份儿的强，而且注资的人多了，利益也会增长，就算份儿小了，分得未必少，对吧？我们必须采取行动，康庆，蔡经年开始活动了，他现在是大规模拉拢关系，我这点微薄之力，可是要撑不住，赶紧速战速决！&rdo;

说到这里，他见康庆沉默不语，就猜这人估计是和封悦闹什么别扭，否则不会这几天都不给他答复，他们向来有保持密切联系的习惯。于是，战克清语重心长地对他说：&ldo;康庆，你还年轻，别意气用事，人这一辈子，怎的还不得有点追求？男人么，就是得志在四方，眼界放宽，很多事才能看得清楚，才能把握得牢固。&rdo;从战克清的午餐饭局回来，康庆到了公司，秘书见到他，立刻说：&ldo;封先生在办公室等您！&rdo;封悦不常到他公司来，因此秘书看起来还挺紧张，只有康庆知道他突然到访的母的。这里毕竟是外头，就算两人一言不和，康庆也得为了迁就封悦的面子忍耐着，封悦就是抓住这点才选在公司和他谈。这小子，算是把我算得准准儿啊！交代过不许别人打扰，他推门进了办公室。封悦穿着休闲，明显是没有去公司，正站在壁炉那里，看着康庆的那些高尔夫的奖杯。&ldo;我们好久没有一起打球了，&rdo;见他走来，封悦回身看着他说，&ldo;现在海岛那里天气应该是不冷不热的吧？&rdo;&ldo;每天都是二十度的大晴天，是不错。&rdo;康庆坐在沙发上，本来手里捏的烟，一直也没有点，他不太在封悦跟前抽：&ldo;你怎么来了？&rdo;封悦在他对面坐下来，眼睛带着几夜没好睡的憔悴，从那天吵架，康庆就住到三楼的客房，两人几乎没有怎么说过话。&ldo;我们……能好好谈谈吗？&rdo;&ldo;谈什么？&rdo;封悦沉默，他的手掌在腿上摊开，连指尖儿都显得苍白。&ldo;你，是不是后悔了？&rdo;

康庆没想到封悦会这么问出来，反问道：&ldo;后悔什么？&rdo;&ldo;后悔跟我在一起。&rdo;&ldo;为什么？&rdo;康庆一只手臂抬起来，搭在沙发上，翘着长腿，状似轻松地笑了：&ldo;后悔就不会这么千方百计地讨好你，说吧，你和他谈判的条件是什么？&rdo;封悦没有急于和他谈生意上的事，他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能争取康庆的同意，好给张文卓答复。这并不是第一天，他意识到两人之间的问题，这些年来发生过太多事，每一件都在他们的感情上牵起纵横的束缚，使他们最终陷入牢笼。见他不说话，康庆起身坐到他身边，大手揉搓着他的肩膀，这似乎成了他的习惯动作：&ldo;我错了，成吧？在商言商，是我想太多，不该发脾气。你问的那是什么傻话？&rdo;康庆一歪头，嘴唇碰到封悦的脸颊：&ldo;你都不后悔，我有什么好后悔的？&rdo;

&ldo;等我们忙完这件事，一起度个假，好不好？&rdo;封悦也唯有把心里那份感慨咽下去，&ldo;就我们两个。&rdo;康庆点了点头，眼角带着笑容，小声地说：&ldo;迫不及待。&rdo;他们没有在办公室久留，直接回到家，进了书房，谈张文卓的条件。百分之十四确实是不错的一个价钱，尤其是板上钉钉，不需要漫长的谈判和讨价还价。但是明显让封悦陪他去战区的建议，让康庆很是不慡，这个不要脸的张文卓，就会出这种馊主意，他当我是个二百五呢？把封悦交给他带走两个月？&ldo;这个以后再说，&rdo;康庆敷衍回答封悦。&ldo;可是，这是他签约的前提条件呐。&rdo;&ldo;这种事又不会写到合同里，怎么写？规定陪同人必须是封悦，身份证号码，血型，身高，差一点儿都不成？&rdo;康庆说着一把拉过他，抱在怀里亲吻，&ldo;他要&ldo;封悦&rdo;，就给找个封悦，你可是我的，想带你走，让他做梦去吧！&rdo;&ldo;你想耍赖呀？&rdo;&ldo;什么叫耍赖？这种软性条件本来就有弹性空间，你若真想去，我也跟着，咱当度假了。&rdo;书房紧闭的门窗，低垂的窗帘，营造出幽闭秘密的气氛，他们都有点情不自禁，越吻越深。手开始本能地排除障碍，哪怕是难解得皮带和裤扣，捣鼓半天也没搞定，但还是舍不得停止亲吻，直到掰得手指都疼起来，康庆才气恼地骂咧咧：&ldo;妈的，你系的是反强暴皮带吗？解半天都解不开。&rdo;封悦又气又笑，自己低头一拨就开，&ldo;你自己白痴，还怨皮带难解？&rdo;康庆一边褪下封悦身上最后的遮拦，一边气喘吁吁地说：&ldo;怎没人发明全自动的衣服，想干的时候，一按按钮，&ldo;啪&rdo;，立刻就剥个精光！&rdo;

封悦被他荒谬而挑逗的言论，惹得脸红心跳，心中的魔鬼一下蜂拥而出。可他又喜欢这样的康庆，他总能成功地挑起自己的欲望，好似身上哪里有快乐的按钮，他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当封悦的身体赤裸裸地呈现，理智燃烧的速度，快到让康庆连影子也没看着，就&ldo;嗖&rdo;地不见，他就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配备上这么诱人的身材，他所钟爱的每一点，几乎都能在封悦身上找到。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错觉面前的人是天使，也是魔鬼；是考验，也是挑战，他让康庆舍生忘死，奋不顾身。他分开封悦的两条腿，向私处亲吻，热爱他每一寸肌肤，单薄匀称，却充满爆发力的年轻的身体，让康庆为之疯狂，即使大腿根儿留下的伤疤，犹记着当年血流如河的悲壮，更让康庆觉得每次干他，都像是交出彼此的生命，毫无保留。狼狈溃败的封悦朝沙发里缩了缩身，在喘息中努力问他：&ldo;你没有开什么摄像头吧？&rdo;康庆咧嘴一笑：&ldo;妈的，我的眼珠子就是俩镜头，现在正拍着你的宝贝呢！&rdo;封悦伸腿踹他，却被康庆拉住，朝怀里一拽，他们抱在一起，从沙发滚到地毯上……

小夏带着迟艾走出电梯，大厅里还算安静，没有什么人，朝门口走去的不远的距离，反复回荡着他们并不沉重的脚步声。突然迟艾挽着他的手，似乎加了些力，那是他不安时的习惯，会忍不住想抓住什么，他害怕身体周围什么都没有的空浮。&ldo;怎么了？&rdo;小夏轻声细语地问他。

&ldo;我们周围有人吗？&rdo;&ldo;有啊，这里是公共场合。&rdo;&ldo;我是说，有人盯着我们吗？&rdo;小夏连忙朝四周看看，&ldo;没有，别怕，车就在门口等了。&rdo;有时候迟艾会比较敏感，尤其田凤宇不在身边，他缺乏安全感，小夏已经习惯，并没有因此加强警惕。他们稍微加快脚步，出门坐上车，迟艾才放松下来。他对这辆车很熟悉，这里面每一个角落，田凤宇都带他认识过，是让他倍感安全的空间。白色的车子滑入中午不太汹涌的车流，朝前顺畅驶去。&ldo;七哥，他上车了，&rdo;手机里传来报信，&ldo;一切准备就绪。&rdo;&ldo;好，那就按计划行事。&rdo;司机发动引擎，张文卓的车，如安静的猎手，无声地跟了上去。刚刚从手下视频里看到的迟艾，让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和封悦长得是像，但只存在某些时刻，某个角度而已。

迟艾的单薄瘦小，让他看起来有点孩子气，象个高中生似得，很难猜测他实际的年龄。他让人查过田凤宇和迟艾，过来的资料非常正常，他们在美国中西部发生过车祸，那以后迟艾就瞎了。可是他们背景简单到让张文卓怀疑会有修改的成分。这些年，他也算是见识不少，这世界上财权通天的人太多了，他们几乎可以伪造任何他们想要的事实。按照资料上写的，田凤宇和迟艾在一起有些年头，这么有钱有势的一个人物，夜夜抱着个漂亮的小瞎子，柏林道还真是什么变态都有啊！张文卓心里暗笑地想。&ldo;七哥，他们的车停住了。&rdo;张文卓朝前一看，果然，环抱垃圾车撞到路围，警察已经开始封路，正在清理现场。因为这里单行，也无法后退，他们的车都堵在路上。小夏看车子卡在这里，有点着急，他下车走过去，问执事的警察什么时候才能通，得到得回答是大概一两个小时，还不好说，他回头看看排起的长龙，无路可退，也只好回到车上。&ldo;只能等了，&rdo;他对迟艾说，&ldo;前面出事故封了路。&rdo;&ldo;哦，没关系，你打电话给凤宇哥，让他别担心。&rdo;小夏掏出电话，刚要拨号，垃圾车里冒出一股浓烟，带着强烈的异味，闻起来像化学物质泄露一样，小夏毕竟是专业的护士，知道这时候肯定要疏散在场的人，连忙抓住迟艾的手臂，他并不喜欢这种临时的事故，迟艾应付不安定环境的能力，并不是很好，他容易害怕。&ldo;我们可能得下车，&rdo;他对迟艾说，&ldo;有气体泄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