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来分钟,热心的大婶终于回来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蜂箱,手臂上搭着一件绿色的防护服,腰间还挂着个蜂兜。蜂兜是一个用竹条编织的形似半个西瓜状的竹笼,中间扎有红蓝布条并涂着蜂蜜,专门用来诱捕蜂群的。
中年男人一看见院子里的野蜂便惊喜地笑了起来。“哟,这是正宗的山峰啊,酿的蜜是最好的。这些小家伙极少会从大山里飞出来,看来是你这些兰花太吸引它们了啊。”
中年男人说完,把蜂箱放在地上,穿起了防护服。
这时大婶也笑着为屈远做介绍:“远子,这个是你海哥,你大概不认识吧?你海哥在源市开了个养蜂场,可了不起呢。这次刚巧他回来参加法会,不然啊,你这里的蜜蜂还真不知道怎么整呢,你可真够幸运的!”
屈远闻之对中年男人点头笑道:“这次麻烦海哥了。”
陈育海呵呵地一笑,“举手之劳而已,有什么麻烦的!还有啊,你可别听你桂花婶乱说,我那小小的养蜂场顶多只能混口饭吃,没什么了不起的。跟你这个大富翁可没法比啊。”
陈育海略带酸气地揶揄了屈远几句,眼里闪着浓浓的羡慕之色。卖菜都能卖出几百万,真是让人又羡又妒啊!
屈远淡然地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这几天以来也没少听到类似的话了,几乎每个见到他的村民都要酸溜溜地来上这么一两句。而他也从来不回应这些话,每次都只是淡然地笑,既不显得骄躁也不显得惶惶然。屈远的这种反应每次都让那些酸溜溜的村民有一种用尽全力挥出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满心都是失落感,最后只能讪讪地转移话题。
此时的陈育海亦是如此,见屈远不搭腔,只是浅笑着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能够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所有想法似的,顿时感到一阵慌乱,尴尬地移开了话题:“哎,我这就去把蜂王收进蜂箱里,你们先别过来,省得被蛰伤。山蜂比较毒,蛰人可疼了。”说着,抱起蜂箱往蜂群走去。
桂花婶兴致勃勃地看着陈育海收蜂,嘴巴也没闲着,絮絮叨叨道:“好久都没尝过野蜂蜜了,这野蜂酿的蜜味道可好了,补身的效果也好。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啊,村子还经常有人专门进大山里面去采野蜂蜜,现在都没人进山了,怕是路都没了,真可惜啊!”
屈远笑道:“婶子喜欢吃,到割蜂蜜的时候,我送你一些。”
今天要不是桂花婶帮忙,他真不知要拿这些蜜蜂这么办才好,就冲着这份人情,送一些蜂蜜也是应该。
“哎呦,那婶婶可就先谢谢你了。”桂花婶一点也不客气,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陈育海正拿着蜂兜,用长竹竿挑起,悬吊在蜂团上方,引诱蜂王钻入。等了好一会儿,蜂王终于钻入了蜂兜,其他蜜蜂立即围绕成团跟着钻入。陈育海立即收回竹竿,取下蜂兜放入蜂箱并用泥封住。
陈育海把蜂箱放在兰花园边,向屈远走了过来,一边脱下防护服一边说:“行了,蜂群已经进去了。等几个小时后,蜂群适应了,我再过来收尾。”
“多谢海哥了!进屋去乘乘凉吧。”屈远邀请道。
七月的太阳十分毒辣,在烈日下忙活了那么久,陈育海早就热出了一身汗,屈远的邀请正中他下怀,也就从善如流,跟着屈远进屋了,顺便跟屈远讲了一些养蜂的知识。
为了感谢陈育海的帮忙,屈远把最后剩下的两斤将军令送给了陈育海。本来陈育海听到屈远要送酒答谢自己,并不怎么嗜酒的他还准备拒绝。可是当屈远一拿出将军令,闻到那股诱人的酒香,陈育海登时改变主意了,急忙收下了这瓶叫将军令的酒。
几个小时后,蜂群终于稳定下来了,认可了蜂箱这个新家。陈育远收了蜂兜,重新用泥糊好四周,把蜂箱架在屋檐底下便于遮风挡雨,然后就和桂花婶一起离开了。
当陈优睡醒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顿时抱怨屈远居然没叫醒他看热闹。然后便兴冲冲地跑到蜂箱面前,左看右看,十足一个好奇宝宝的模样。
村头的大榕树下,好几个老人正在树底下纳凉聊天。旁边还有好几个追逐打闹的孩子,嘻嘻哈哈地绕着大榕树跑来跑去。
每到盛夏,这棵大榕树就成了村里人的好去处。大榕树密密麻麻的叶子挡住了烈日的炙烤,洒下一片阴凉,比什么空调都舒服多了。村里的老人跟小孩最喜欢来这里乘凉,常常在树下一呆就是一整天。
不过今天,一群不速之客忽然来到了陈家村,惊动了大榕树下纳凉的村民。
十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进了村后便停了下来,有男有女,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年轻男孩走到了榕树下,礼貌地问:“请问这里是陈家村吗?
正好在这里纳凉的陈贵生打量了年轻人几眼,答道:“没错,这里就是陈家村。小伙子,你们来这里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