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闹出这样的乌龙,周誉表示很郁闷、很无奈、很伤心……整个人恹恹的,连根本不存在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谢大海心疼媳妇儿,扶着人上楼,临走前,给儿子撂下一句话。
“人家一单身小姑娘相个亲怎么了?你要是真喜欢,就给老子卯足了劲追!自己的媳妇儿,自己想办法!”
谢寅知道,谢大海还有一句潜台词:别在这儿给我媳妇儿添堵。
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虽然一直在心里吐槽自己老子是个“宠妻狂魔”,但眼下,他不得不承认,谢大海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男未婚女未嫁,人家相个亲怎么了?又不是结婚了?就算结婚了……好吧,插足别人婚姻的事情他自然干不来,但那个男人要是敢对套套不好,他还是会不顾社会道德、力排众议把人抢回来……不是!她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
谢寅被他脑子里像地鼠一样不停冒出来的想法搅得一团乱,狠狠一拳捶在沙发上,白净的手侧瞬间红了一片。
谢寅:“……”
这他妈不是真皮沙发吗?捶一下……好几把疼。
他看着小拇指下方的红印子,然后果断伸手往沙发扶手和真皮坐垫的缝隙里摸,硬硬的一角……谢寅一把将罪魁祸首抽出来!
一个硬壳笔记本?
确切的说,应该是硬壳笔记本,里面还夹了一沓老旧的信纸。
1988年3月18日晴今天接受父母的安排,见了周家的小姐周誉,知书达理,长得好看。
1988年5月23日阴受伤住院,周誉来看我,她做的饭不好吃,但我吃完了。
1988年8月19日多云出任务,很想周誉。
……
1990年6月1日晴我和周誉结婚了。
……
1993年2月29日多云小誉怀孕第83天,吐得厉害。
……
201×年1月29日阴小誉给自己定了一个全年目标,计划里没有我,有点伤心。
……
201×年6月17日晴小誉最近在操心臭小子的婚事,都不太理我。
……
说是日记,其实基本上一天就只有一句话,有时候好几个月才会写一次。很难想象,这是出自谢大海的手笔,但这刚劲的笔迹,却又是谢大海的无疑。
从小到大,在谢寅的印象里,父亲总是严肃的,人有点粗,又不苟言笑。可如今看来,他大概是把骨血里那点为数不多的柔情都给了一个人。
别的豪门里,或许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富豪们在外花天酒地包养女人更是常见,但谢寅一直知道,谢大海和周誉的感情很好,是真的好。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在他老爹眼里,大概都比不上他妈妈的一根头发丝。
而如今,当父母的爱情,以这样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时,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眼眶有点湿。
背后突然响起一声轻咳。
“看够了就给老子放回去,老师没教你不要乱翻别人的日记本吗?”谢大海面色有些不自然,但还强撑着做父亲的威严。
谢寅:“……”
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谢大海顿了顿,又开口:“这事儿……不许让你妈知道。”
严肃的声线里有些少见别扭。
谢寅看着父亲的样子,笑了笑,将笔记本递到谢大海面前,乖乖的应了声:“知道了。”
这一晚,谢大海难得有时间且好脾气的和他说了许多。关于爱情、关于婚姻、关于男人和女人,关于责任和信仰。
直到多年后,谢寅自己儿女双全,娇妻在侧,也依然记得那晚,父亲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