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处置好繁事之后,日光已濯濯地照耀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放眼望去,和煦而明媚。
阮青令默默瞧了一会儿,才缓缓吩咐宫人道:&ldo;……出宫,去栖鹿苑吧。&rdo;
&ldo;是。&rdo;
一路乘了淡青色的长檐马车,便沿着晋安城的主道行去,谁知主道拥了太多的宫卫,难以前行,阮青令思量一瞬,低声吩咐车夫:&ldo;寻条近路。&rdo;
车夫应下,驱车往僻静的小道走去。
本是夏日,晋安的天说变就变,马车驶入幽暗的小道后,天色也昏沉下来。黑沉的乌云从天际涌来,遮去了日光。
滴‐‐
一雨珠从穹中落下,紧接着,是万千的雨珠,淅淅沥沥地溅在晋安的一屋一瓦上。
&ldo;……&rdo;
雨幕之下,世间仿佛安静许多。
阮青令眉间轻凝,却探出长指,轻轻拂开车帘。
一把凛冽的寒刀便兀地横在他窗前,刀身银白,映出他清远的面容。
阮青令清眉微挑,神色却并未有太多的变化:&ldo;……&rdo;
不出意料的,谢淮冷冽带笑的语气从车外传来:&ldo;兄长,谢淮如约送你去死了。&rdo;
&ldo;……&rdo;
阮青令叹了一声,自马车中走出,果见幽暗的街道中,全是谢淮的暗卫,四周杀意弥漫,宛若地狱之中。
而雨幕中,谢淮正执刀而立,冷冷对着他。
阮青令拢起衣袖,却阖了阖眸道:&ldo;今日使国齐聚,你在晋安城中杀我,着实是剑走偏锋。&rdo;
谢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几分肆意几分狠厉:&ldo;使国齐聚,晋安生乱,朝中重臣死在歹贼刀下,不正在情理之中?&rdo;
阮青令沉默下来,心知谢淮所说不假,便是换做他,要杀谢淮,也会选在今日动手。只要布置周全,届时他死后,再将罪名推到他国使臣身上,便能摘得一干二净。
相信以谢淮的手腕,谁也无法指证是谢淮杀了阮青令,就连她……也是不能。
如此最好。
她该过着安好的一世,轻易不能知晓这些仇恨与冷血才对。不然只怕以她的心性,无法再安然过好这一生。
阮青令时常看不透自己,却将若若看得透透的。
他仰首望了望雨幕,却微不可闻道:&ldo;只可惜,不能再看一场晋安雪……&rdo;
谢淮神色冷漠,眉间凛冽道:&ldo;是兄长要谢淮死在前,如今因果报应,怪不得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