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十二。”
段暮铃低头想了很久,一脸为难地妥协,“那就先一打吧。”
酒吧里音乐声震得人心发慌,胡冶张开两只手朝服务生比划了一下,高声喊道:“一打,麻烦了。”
服务生在平板上下单,俯身问:“先生,请问全开吗?”
段暮铃耳朵尖,他抢在胡冶前头回答,“全开。”
“先生,再跟您确认一下,全开喝不掉的话,是没法存酒的。”
段暮铃斩钉截铁:“全开。”
胡冶:“……”
十二瓶冒着细微水汽的酒很快便端上来,段暮铃给自己跟前留了一瓶,其他的全都推到胡冶跟前。
“帮我喝点。”
“……”胡冶看看段暮铃的一瓶,又看看自己的一堆,“这哪是我帮你喝点啊,是你帮我喝点吧?”
段暮铃直接对瓶吹下一半,理直气壮道:“我不能喝太醉。”
他打了个嗝,把自己手机掏出来递给胡冶,“你给程叙打电话,就说我喝醉了,让他来接我。”
胡冶:“我就知道!”
他骂骂咧咧按下程叙的号码,等待接通的时间里直接炫了一瓶下去。
“喂,怎么了?”程叙的声音带些疲惫,可听见手机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时,直接变了音色,“段暮铃,你在做什么?”
“喂,程叙,是我,胡冶。”
胡冶说完,瞄了段暮铃一眼,只见后者使劲比划着桌上的酒瓶子。
胡冶心领神会,“啊,那什么,大铃儿喝醉了,死活不回去,你能不能来接他一下?”
问话抛出去,却得来一阵沉默。
程叙死死盯着地下停车场的区域标识,他手机点了外放,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充斥着整个车厢,一波波冲击耳膜。
“喂,程叙,你在听吗?”胡冶在段暮铃的催促下又添油加醋描述了一番,“他今天心情不好,喝多了,刚才还吐了一回,现在谁叫都不好使,非得找你。”
段暮铃在蓝红交替的射灯底下给胡冶竖了个大拇指。
良久,手机里终于响起程叙的回复。
“地址。”
挂断电话,程叙趴在方向盘上,久久不愿起身。
他必须得去,因为他还爱段暮铃,段暮铃现在正需要他。
他对段暮铃,多的是牵挂,多的是放心不下,多的是甘愿走进段暮铃那些小套路的心。
他不怪段暮铃缠着他,两个相爱的人分开的过程是冗长且痛苦的,就像他很久之前就在想离开段暮铃这件事,但现在仍旧没有办法下定决心完全消失。
“怎么样?”段暮铃问。
胡冶把手机还回去,“他马上过来。”
段暮铃直接站起身,左右开弓拎着两个酒瓶子往胡冶嘴里塞,“那你快帮我喝两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