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鬼学生真的是在宿舍楼里上课的!
谢川不在,就只剩下他们两个怂货面对如此奇诡之事,周博远抖得像个筛子似的,乔仅被他传染得腿也开始发软,俩人紧紧靠在一起,战战兢兢的向着讲课的声音走过去,最后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宿舍门口停下脚步。
声音越来越清晰了,隔着薄薄的一道门板,乔仅几乎能听到里面正在上语文课。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乔仅按住门把手,轻轻的推了开门。
里面的讲课声戛然而止。
那种感觉,就像是上课时忽然有迟到的学生推开教室门,然后老师暂停讲课,同学们也都统一看了过来一样。
但是这间宿舍…或者说这间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都没有开灯。
借着外面阴凉的月光,乔仅看到这里面确实是教室的装潢,有讲台,有黑板,中间整齐摆着几十张课桌。每张课桌上,都放着一个黑色的牌位,用红字写着逝者的名字。
几十个鲜红的名字全都朝着黑板的方向,就像是在听课一般。
这是一间建造在宿舍楼里的、摆满灵位的教室。
周博远几乎要吓昏过去了,乔仅脸色也很不好,手指紧紧的抓着门框。
如果说刚才在食堂里,只是一种荒唐猎奇的怪诞,但在这间教室里,就是毫不遮掩的恐怖,诡异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发疯。
就在这时,乔仅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脖项,紧接着耳边有人说:“别怕。”
乔仅一愣,回头看周博远:“你说什么?”
周博远吓得不行,“啥?我没说话啊!”
但很快乔仅又听到了,那个无形的人在他耳边说:“乔乔别怕,进去。”
这声音沉稳好听,略微有一点儿低沉,带着成熟男人独有的性感与霸道,但却很温柔也很有安全感。这感觉就像是一个强势凶狠的男人,此时却故意放缓语气哄他一样。
乔仅瞬间想到了那个因为自己害怕,就主动退去的影子。
乔仅看了眼屋里的牌位,咬了下牙,很没出息的压低声儿道:“我才不进去,里面太恐怖了,谁爱进谁进!”
话音刚落,那个好听的声音就消失了,紧接着乔仅忽然感觉有人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他一下子没站稳,直接被踢了进去。
“我草!”乔仅趴在教室的地板上,终于骂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脏话。
周博远站在门外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同学,你好勇敢!”
太令人敬佩了,连这种地方都敢进,而且还是猛的冲进去的,甚至因为激动而不小心摔倒了,足以见到乔仅解密通关的愿望有多么的强烈!
这小同学真棒!
乔仅慢吞吞的扶着课桌爬起来,揉着发疼的屁股,脸色难看极了。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从开始就缠着他,一直阴魂不散的鬼东西玩的是先礼后兵这一招,哄两句不行,直接就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如果说谢川激励他的方法是在前面吊根胡萝卜的话,那这个鬼东西就是在后面抽小鞭子,乔仅不动,就得挨打。
乔仅:好烦…
他左手扶在课桌上,右手拍着裤子上的灰尘,周博远见他进去了,自己也壮着胆子走了进来。
乔仅低头看着课桌上的牌位,上面用整齐的小楷从上到下写着:郑勤,男,二零零一年生,享年十七岁。
乔仅用手机照着,一一扫过其它的牌位。
陈浩妍,女,二零零零年生,享年十八岁。
章泽,男,二零零一年生,享年十七岁。
谷悦,女,二零零二年生,享年十六岁。
……
周博远叹了一声,“还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