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墨窥见四周百姓眼中动容的共情,抬手道:“来人,将他们的头都拿黑布盖上。”
伴随着这番举动落下,隐隐绰绰的“奸臣”“佞臣”之言,传入沈烬墨的耳中。
抬头环视四下百姓,所有人在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骤然低头。
沈烬墨嘴角勾起的笑透出几分邪,“奸臣”二字,他可真是爱听极了。
最好啊,这天下每个人都恨他恨到要将他千刀万剐。
行至金殿大门之前,沈烬墨亲手将夏彻和陈萝的头上的黑布除去,带着两名侍卫司押解着夏彻和陈萝入宫。
“臣沈烬墨拜见皇上。”
单膝跪地,沈烬墨将夏弘想要的结果递出:“在逍遥王府找到两套龙袍,以及大量诅咒皇上之言语,逍遥王造反之事,证据确凿。”
沈烬墨的意思是,既然证据确凿,那便应当即刻问斩。
夏弘听完这话脚下一软,连连退了两步之后,在林公公的搀扶之下才堪堪站稳。
语重心长,带着颓废:“彻儿,朕对你哪里不好,你要谋反?”
被捆绑双手的夏彻双膝跪地,以极其狼狈的姿势将响头磕下:“皇叔,侄儿绝对没有谋反之心,请皇叔明鉴。”
陈萝看着那本来便伤了身子的人,跪地磕头之后连起身都困难的模样,刚止住不久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是她金尊玉贵的殿下啊!
这是她金尊玉贵的殿下啊!
“彻儿,如今人赃并获,你让朕如何能信你?”
夏弘亲自走下高台,将夏彻扶起:“朕今日不处置你,但凡旁人再起了这般心思,这天下大乱,朕要如何向这天下百姓交待?”
“朕收到这番举报,为防有人诬陷于你,朕还是让你的亲外甥去查的,他有可能会陷害于你吗?”
“彻儿啊,你告诉朕,你觉得朕这些年是有哪里对不住你吗?”
一句接着一句叫屈的言语,将夏彻最后一抹希冀撕裂。
双眸紧闭,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再睁眼,眼神中装满的情绪,叫做认命。
“皇叔,不论您信与不信,侄儿一直只想做这逍遥王。”
“陈萝当年并非侄儿愿意娶的,如今虽然有孕三月,打掉也不是什么难事,皇叔便去子留母,放陈萝自由吧。”
“侄儿这条命,任由皇叔处置。”
在这一瞬,夏弘才窥见几分夏彻对陈萝的真心。
不碰,保持绝对的距离,一来是为了让他放心,一来是为了护住陈萝。
所以啊,若非他那好儿子剑走偏锋,这般识趣的夏彻和陈萝,指不定还真能活到老。
眸光满是无奈,夏弘道:“阿萝的孩子是你中了春宵度之后怀的,不能堕,堕了就是一尸两命。”
夏彻低低敛眉,一道天光劈开所有迷雾,夏彻仿若攥住了救命稻草:“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都是夏陵设计于我。”
“他先是利用我的善良,让我喝下那含有情药的茶水,接着让陈萝怀孕,让皇叔与我离心,最后又拿这龙袍诬陷我。”
“皇叔,要谋反的不是我,是太子,是太子啊。”
夏弘觉得眼前的夏彻有些吵,揉了揉略微疲惫的眉眼:“既然证据确凿,就不用再查了,直接带下去秋后问斩吧。”
漫不经心的言论落下,夏彻和陈萝被御前侍卫给拖了下去。
夏弘坐在龙椅之上,眼眸中的笑容真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