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能,谢南星会用越来越多的爱,弥补沈烬墨心头的愈发宽广的遗憾。
“沈烬墨,我爱你。”
能活到白发苍苍的前提,是吴辞修自己想活。
心存必死之念的人,沈烬墨不知要如何替谢南星,替自己,替这山河与百姓留住。
这一次,沈烬墨不知能不能留下吴辞修。
“乖乖,对不起。”
谢南星的泪,无声的浸润沈烬墨的里衣。
黑色容不下斑斑泪痕,绝望与压抑透过低低啜泣,砸在沈烬墨的胸口。
遗憾与落寞,席卷谢南星的灵魂与身体。
谢南星软软问:“夫君,后来人踏上这条路,会记住太傅曾用尽全力,铺就了这走向光明的路吗?”
谢南星自问自答:“行己道,走己路,人言于我何哉焉?”
“夫君,太傅在送我出府之时,最后落下的是这句话。”
吴辞修不在乎这后来人是否知晓他曾铺过这样一条路,吴辞修也不在乎后人知晓他一生之功过。
吴辞修最后冒险留下的善念,给了谢南星这个小病秧子。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必走之路,而让沈烬墨和谢南星留下任何遗憾。
“沈烬墨,你去吧,太傅想见你。”
沈烬墨将怀里的人搂紧,轻轻哼着幼时听过的摇篮曲。
在哄睡年幼的自己,也想哄睡怀里的谢南星。
可是,事与愿违。
年幼的自己越过十数载岁月,占据了沈烬墨的理智。
怀里愈发清醒的谢南星更是无法安眠,开口催促着沈烬墨的离去。
“沈烬墨,太傅年岁大了,等不了太久了。”
壮年时的愿已经破碎。
如今暮年已至,总得,少留些许遗憾吧。
沈烬墨离开床榻,拿着放在木架上的衣裳穿着
将自己埋在被褥之中的谢南星,转身从暗格中拿出一颗夜明珠。
两手捧着夜明珠走下床榻,跑到沈烬墨跟前:“夫君,能替我将这盏灯送给太傅吗?”
天太暗,人心太黑。
谢南星怕没有灯的吴辞修,无法寻到他的故人。
沈烬墨落在一片漆黑的太傅府,凭借着往昔记忆,来到了吴辞修当年给沈烬墨授课的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