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贤亲自来接,负责保护折惟信和杨荣、潘惟吉的府州兵也在折惟信的命令下,返回他们的临时驻地去了。
仨人跟着张齐贤和一班衙差,刚到府衙门口,就看到一群百姓正簇拥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向着他们这边张望。
看这阵势,张齐贤刚才说的并无虚假,一些代州百姓确实是给他们送来了匾额,只是杨荣有些闹不明白,他们不过是杀了个泼皮,这些百姓为何会跑出来给他们送匾。
在快到府衙门口的时候,一大群百姓抬着一块匾迎了上来,那块匾上赫然写着“为民除害”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到了杨荣等人面前,百姓们纷纷朝他们拱着手,嘴里不住的喊着“义士”。
一边给百姓们回礼,杨荣一边心里暗暗嘀咕着:“莫不是有人想要救他们,才想出了这样的主意。”
只是这个在背后操纵的人会是谁呢?
满心都是疑惑,跟着张齐贤进了府衙。张齐贤这次没有带他们去后堂,反倒是径直奔向了大堂。
进了大堂,张齐贤径直坐到了桌案后面的椅子上,一旁的衙差则为杨荣等人搬来了凳子。
上了大堂,不知为什么,杨荣竟有种小心肝“蓬蓬”乱跳的紧张感。
守在府衙门外的百姓也跟着进了衙门,纷纷围在大堂门口,向坐在大堂上的众人张望着。
“杨荣、潘惟吉、折惟信!”仨人坐好后,张齐贤摸起惊堂木,朝桌案上一拍,对三人说道:“你等仨人可知罪?”
听他这么一问,杨荣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敢情张齐贤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完全和卢汉赟打哈哈,把他们带回来后,确实是要审理他们,真正的大戏,现在才开始呢。
张齐贤一拍惊堂木,仨人齐齐站了起来,走到大堂中间,双手抱拳,深深躬着身子说道:“我等知罪!”
“当街斗殴,致人死命!”张齐贤眼睛微微眯了眯,冷着声音说道:“按照大宋律法,理当问斩!”
“大人!”张齐贤的话音刚落,大堂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喊声:“三位恩公义薄云天,救小女子姐妹于水火,万万杀不得啊!”
说话的声音刚落,早先为杨荣他们唱曲的陈氏姐妹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到了大堂上,跪在堂前深深的伏下身子,为三人求起了情。
陈家姐妹刚一跪下,人群中立时就有人跟着喊了起来:“她们姐妹所言非虚,被打死的乃是城内人称毒大虫的泼皮,平日里害死的人命不计其数,只因他凶狠,才无人敢与之争斗,若不是三位义士,我等小民尚不知要受他多少祸害,大人万万不可惩处三位义士!”
听到喊声,杨荣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有人从中安排想救他们,而是被折惟信两拳给打死的,竟是这代州城的一霸,怪不得他们才刚打死了人,还没到衙门来投案,老百姓就已经把匾给送到了衙门。
要说这百姓也真是奇怪,对某人恨入骨髓,只需一窝蜂的涌上去,给他一顿老拳,想必为害一方的人日后要再作恶,也会多些顾忌,可老百姓偏偏就不敢那么做,以至于到后来,那些恶人横行,却是无人治得了他们。
堂上堂下的百姓们在吵嚷着,杨荣、潘惟吉和折惟信则双手抱拳笔直的立在堂上,静静等待着张齐贤的发落。
两眼望着跪在堂下的姐妹两,听着百姓们的吵嚷,张齐贤的眉毛微微向上挑了挑,叹了一声说道:“也罢,民意难违,既然乡亲们为你等三人求情,本官便饶了你等死罪!”
听张齐贤这么一说,杨荣与潘惟吉和折惟信相互看了一眼,仨人脸上不禁都现出了一抹如肆重负的神情。
“虽说民意难违,可你等毕竟是杀了人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仨人刚要放松心情,张齐贤接下来的一句话,顿时又让他们的心一阵拔凉。
仨人苦着脸,站在堂上等候发落。
堂内堂外围观的百姓也都一个个神情紧张,生怕仨人被判的重了。
“当街斗殴,误伤人命,因父老们出面求情,本官今日便网开一面!”张齐贤朝杨荣等人看了一眼,伸手摸过惊堂木,朝着桌案上重重一拍说道:“折惟信,潘惟吉,杨荣,每人重打十脊杖,以儆效尤!”
他这句话一出口,无论是杨荣等仨人,还是围观的百姓们,都是长长的吁了口气。
张齐贤宣判过后,几个衙差走了上来,拖起仨人,朝大堂外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