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纭不知,七皇子的母妃为王后折磨死,他的心中对她连带着始终怀了些恨,只是后来知道她非王后所生,那恨意才弥平。
如今大皇子反,他更加不可能放过他们。
明知是非曲直,可加上一个亲字,就总希望能有法外之恩。能有侥幸。
陈纭没有撒泼任性,很乖巧地去服侍他就寝。
“不用了,阿纭先回自个儿宫去。”
她抬起眸子怔忡盯住他,“七哥不要妹妹了么?”
凄软的神色问的他心头一紧。
“七哥怎会不要你?”
“七哥,对不起。”她靠进他胸膛,双手环着那可靠的龙袍腰身。
色惶惶,心楚楚。
要是从此他对她生出芥蒂了,她该如何……
要是她能早些发现,加以规劝……
“此事与你无关。”他抚了抚少女削瘦的肩,声音清和。
陈纭知道,朝上不少人觉得昭华公主不该独善其身,她与大皇子同为王后所出,不可不查。
本身她从梁国偷跑回来,就已经是违逆纲常、不遵行德。
虽然陈逸以梁国枉顾和亲条约先违进犯陈国、他陈国不受此欺辱,召回昭华公主为其一;联合齐、卫两国抵制暴梁,重新缔结和平盟约,为其二。
只是朝华公主的劣行早已深入人心,他们甚至怀疑她协同大皇子与梁国太子里应外合想谋夺陈国。
她不过是嫁去梁国一年,就被视作了洪水猛兽般的外人。
他们可知,是她提着性命、朝乾夕惕,颠覆了梁国皇室。
她去宗亲祠看了王后与大皇子。
潦草萧肃的祠庙内,只有残羹剩饭与冷言冷语。
陈纭看不得素来尊贵的母后受此屈辱。
再落魄也是先王王后,由不得这些奴才们作践。
命绿竹去找了宗亲祠的总管索大人。
“换一波纳华宫养的奴才过来。”
“是,殿下。”
“母后。”轻唤了声冷室内憔悴的妇人。
王后回过神,看向来人。
“昭华,你怎么来了?”
“昭华给母后带了些吃的,母后……”
“你不该来这里。”
“母后,大哥,为何要这么做?”
“不殊死一搏,怎知最后鹿死谁手。”被绿竹唤来的大皇子冷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