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几个人?什么意思?”刘泰山问。
“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个叫孙玲的女人,就是我雇的一个凶手,他的妹妹,我承诺给凶手一笔钱,现在他暴露了,被警察抓了,他妹妹就代替他,来跟我要佣金,懂了吗?”
说着,林象也从桌上拿起一支烟来,点了之后吸了一口,像是回忆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道:
“我想,你应该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叫冯宇明的生物公司药物研发人员,就在刚才咱们路过的跨江大桥上,遭遇了车祸。“
”我不光看过新闻,当时我就在现场。”
“嗯,你是聪明人,我话说到这儿,你应该能懂了吧?”
刘泰山低眉思量片刻,心中将他所知道的信息捋了一遍,得出了一个结论:
“你你是那场车祸的凶手?”
“可以这么说,不过,执行者并不是我,我的背后,有陶光明,我又找了一个叫孙成的房屋装修工。”说着,林象冷笑一声。接着道:“那个家伙,就是个落魄鬼,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没成个家,在北元也就只有个妹妹,这么一个亲人,所以啊,也经常接济她。”
“你是说孙玲?”刘泰山冷声问。
“不错,你的确是神通广大,连她的名字都知道,现在,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那该死的时空探员?我早就听说,有这么一群来自未来的时空探员,组成了一个叫什么时空调查局的组织。”
“我不是!”刘泰山明确道。
林象点了点头,似乎对刘泰山这话深信不疑。
“对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表。淡然道:“时间可不多了哦!”
“是你雇佣了孙成,让他物色杀手,然后他就找到了一个刀疤脸的货车司机,在跨江大桥意欲行凶杀人?”
“不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陶光明找到了我,我找到了孙成,孙成又到了一个刀疤脸的货车司机,至于陶光明上面还有没有指使者,那你就得亲自去问他了,你放心,你有这个机会,因为他已经过来了。”
说着,从包厢门口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别人,正是陶光明,他平静地望着刘泰山,笑道:
“看来,这一切,你都已经知晓了,那我就不跟你多解释什么了。”
刘泰山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他目光锁定了桌上的那一罐啤酒,将烟头扔进了里面,听着嘶嘶的响声,他的眼神也涣散了。
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耳边传来林象的声音,他在跟陶光明寒暄:
“来了?既然来了,那就别躲在门口听墙角,进来就是。坐。”
刘泰山缓缓抬起头,见两人坐在一块儿,刘泰山愤慨道:
“你们为什么要雇凶杀人?冯宇明,他做错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做错,有一句话说的好,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就因为他攻关了很多医学难题,并研发了相关药物,光这一点,他就罪大恶极。”
刘泰山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苦涩一笑:
“你说什么?研发药物,治病救人,就罪大恶极?那照你这个理,尸位素餐,更或者像你们一样滥杀无辜,就能普渡众生?”
陶光明轻叹一口气,他很喜欢眼前这个少年,他思维的敏锐,以及探查事态发展当中隐藏的细微线索,所拥有的那种灵敏嗅觉,都让他觉得,这个少年像极了自己。
“泰山,我知道你涉世不深,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就算我们不杀冯宇明,也会有其他人想要取他性命,他新研发的药物,制作成本低廉效果理想。”
“这不是好事?”
“哎,未必是好事。”陶光明一顿,接着低沉着声音道:“他这么做,一来抢了同行的蛋糕,二来,使得整个制药售药环节的利润大大降低,他研发的新药品越多,大家就越没有钱赚,你说,他这不是砸人饭碗吗?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像你说的尸位素餐,当然,也可以曲意逢迎,八面玲珑,为自己谋利,这也无可厚非,可你独独不该去断人财路!”
刘泰山揉了揉太阳穴,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有仅剩的一丝理智,支撑着他坐在桌前,他冷笑道:
“这什么狗屁道理?利益比人命重要?难道药物不是治病救人的?医者难道不该仁心?”
此时,林象低垂着的脑袋摇了摇,淡然道:
“表弟,你也不是第一天做人,应该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是很现实很残酷很冰冷的,咱老祖宗说,人之初,性本善,要我说,是不对的,人嘛,其实本质上是恶的,而且是恶到了骨子里的那种恶。”说着,他觉得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一席话,多少有些滑稽,就被自己给逗笑了,随之又长舒一口气,看向刘泰山,那眼神,像是在怜悯着刘泰山:
“表弟,怎么说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而然!什么狗屁仁义道德,都他妈是骗人的呀!你从书里学来的那些东西,放在现实里,一点用都没有,要我看,真是你读的书害了你,读书是权贵阶级的特权,一直如此,像咱们这样的人,其实读的书越多,越会不知所措,越会觉得绝望,读了书到头来反受其害。像你这样的聪明人,不应该不明白这些呀,认清现实,哦,不过,你可能没有机会了,下辈子一定要认清现实!“林象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神中露出些许寒光。
刘泰山扶着脑袋,他还想再问一次,谁是未来客,可没等他问出这句话,耳边就传来了林象读秒的声音,林象望着手表,一字一顿:
“十,九,八……三,二,一,该倒了!”
刘泰山便不受控制的应声倒下,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