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李姓男子忽然大笑起来:“早就听说先生胆识过人,今日得见,当真名不虚传啊。可是,李某却听说,那大理寺卿可是太子的人。太子和安王向来不睦,先生若是栽到他手中,怕是会让安王很为难吧。”
“郎君消息果然灵通!连这都知道。”穆悠冷笑道:“只是郎君说的却不太准确。太子和安王并不是不睦,而是一直有小人从中挑拨,想看他们相争,妄想着自己坐收渔利罢了。”
“哦?有这事?先生从何得知?”
“郎君不信,大可以去大理寺门口撕下那张公文来。自然一清二楚。”
“什么公文?”
“悬赏公告啊?”穆悠盯着李姓男子:“本月十三未时,有人在明河里捞上来一具尸体,胸前还插着利刃。估计已在水中泡了六七天了,身上的衣服全让水冲走了,又无苦主认尸,大理寺卿朱望查到现在依然毫无所获,只得贴出公告,提供线索者赏三十两白银,帮忙捉拿凶手者赏白银一百两。”
“这个李某倒也听说过。”李姓男子疑惑地看向穆悠:“只是这悬赏公告,跟你说的太子和安王是否和睦又有何关联?”
穆悠狡黠一笑:“郎君跟我在这里絮叨半天了,不累吗?如果累了,可以去大理寺坐坐,吃杯茶,顺便帮朱望把那个案子破了算了,还可以挣一百两银子,多划算。”
“先生说笑了,如果有线索我早去了。”
“郎君又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郎君还能不知道?本月初六亥时之后,那明河畔发生了什么,恐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可奇怪的是,为何到现在我依然无恙?如果我死了,安王就失去了臂膀,他或许会为我报仇,而太子却会成为头号嫌疑犯。安王妃的事,安王对太子就已经有所疑虑了,所以一直在等着朱望的反应。如果我再出事,安王估计会彻底和太子闹翻。到时候不就随了某人的愿了吗?郎君觉得我分析的可对?”
“这朝中的事,我哪里知道?”李姓男子已是满脸苍白:“李某还有事,先告辞了,改天再来向先生请教。”
穆悠冲他背影喊道:“郎君是急着去找杀手吗?黑影儿人在大漠,除了他,还没人是我的对手,要杀我得等几天。别再找些没用的蠢货,办不成事,还要替他收拾烂摊子。累啊!”
李姓男子一愣,回头看了一眼穆悠,悻悻地走了。
穆悠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伸出扇子向他背影指指。穆君逸拿起黑剑已如一道闪电略过屋檐,跟了上去。
“哇,真香啊,外焦里嫩,一口下去外面芝麻的香味儿和里面羊肉的香味儿融为一体,真是妙不可言。”安王大大地咬了一口胡麻饼,脸上无比满足,他伸手拍拍腰间的钱袋:“而且还便宜,就只要五文钱,比家里的早膳好吃多了。你别老看我,快点吃啊,趁热才好吃。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开口,我请你,算是给你赔罪。”
安王说着,心里不禁有些悔恨,昨日一时情急竟当众给了萧飒一巴掌,确实感觉有些对不住他,毕竟自己从未如此责罚过谁,更何况他是萧飒。
“郎君言重了,是萧某自己做错了事。”萧飒朝安王笑笑,咬了口饼子,双眼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将手里的长剑握的紧紧的。
“现在去哪儿?”安王啃完了胡麻饼,从怀中掏出丝帕来擦擦嘴,看向萧飒。
“他不是住在悦来客栈吗?不知昨日有没有去宝月楼?”萧飒也大口吃掉了手中的饼子,得以腾出手来,一副随时准备拔剑的样子。
“那,先去悦来客栈看看?”安王问道,希望昨日对穆悠劝告的那些话他已听进去了。
“好。”
悦来客栈里,客人并不多,刘掌柜正在柜前低头拨着算盘,店小二忙碌着摆着桌椅。
“刘掌柜,穆悠在吗?”
刘掌柜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两人,一人身着蓝色布衫,腰间悬着一个黑色钱袋,旁边一人一身褐色布质劲装,手持褐色长剑,正立于柜前。
“哟,是你们二位啊!”刘掌柜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认得这两人,六天前来客栈里问过案,记得当时都是锦衣华服,不知为何今日打扮的如此朴实,但不管怎样,此二人绝不是普通百姓,那持剑之人就让人望而生畏。
刘掌柜不敢怠慢:“穆郎啊,我都几天没见着他人了,他都欠了四天房租了,门也锁着,也不见来拿行李,真不知道他还住不住的。”
“他都没回过客栈?”安王心中不悦,这个穆悠,还真把宝月楼当家了。
“就前天傍晚听店小二说他匆匆忙忙来了一次。”刘掌柜说着似乎还懊悔不已:“你们可是他的朋友,能不能帮他把房租先垫上?或者给他带个信,他若不住了,我可就把他的锁砸了,把行李都扔出去了?”刘掌柜看着安王,试探着问道。
“你敢!”安王愤怒道:“不就四天房租吗?记在账上就行。他可是安王的朋友,还会欠你这几个钱?”
“呵呵呵,我也就随便说说。只是我这也是小本经营,还请二位帮忙给穆郎传个话。”
“哼,走。”安王朝萧飒说道。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忧伤,没想到穆悠居然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前天开口借钱,自己还拒绝了他,只是不知道他这两天在哪儿弄的钱去宝月楼,那个叫无双的女子就那么重要吗?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不知都在忙碌着什么。今日没有过多的侍卫尾随在侧,这让安王感到无比轻松,谁又愿意一直被人盯着,活在别人眼皮底下,没有一点秘密呢?
只是不知等会儿回去了,圣人和贵妃又会如何责备。穆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还是关心自己的,只是自己已经大了,不能老按他们的要求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