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的是!”管家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太爷本来就是瞒着三老爷的病体,强行娶人家好好的大闺女冲喜。婚后不到半个月,三老爷就去了,因为病体孱弱,根本连洞房都没入,全家人都认为是这新媳妇害的,索性不让她再进门。但这些事除了老一辈的人知晓,新一辈的在老太爷,老太太的怂恿下都把错算到牛家身上,他也不开口,省的去惹那腥臊。
“走吧,下次遇见他再收拾他”
牛楚悦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了,边走边在心里,把手抄小报的计划揣摩了多次。顺子看着二爷鞋上的狗屎,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丢人,好想逃。
不知不觉到了茶楼,茶楼前面搭着棚子,都是一些码头的工人在喝茶,很是热闹。说是茶,不过是些沫子,茶水浑浊,一股焦霉味儿。
茶楼里面却是很冷清,只见掌柜拨着算盘,看到客人来了,也不招呼,整个店连个小二也就一个,同样是不理人。
牛楚悦也不管他们,径直走上二楼,发现说书先生正在说着乡野的荤段子,听众不时哄笑,都是些粗俗不堪的话题。眉头不自觉就皱起来了,只见说书先生旁边的盒子里放着稀稀拉拉的赏钱,满打满算也没有两贯,哎看到今天收到钱的希望不大。
又下了一楼,也不打算和掌柜的打太极,直接说明了来意:“在下是牛楚悦,牛府的二少爷,今儿是来收租子的。掌柜的以往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也不难为你。”
“大爷,这店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平日里也就外面的茶棚生意好些,不过都是两文钱管够的,回本而已。今年小的真的是糊口都难说了,实在交不出来。”说着掌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牛楚悦,说着告饶的话,面上却是带上了点不屑。
如果你不是穿着上好的衣料,说这话还能让人信几分,本就是在市口相当之好的码头,只要好好经营,生意能不好?不过看着是主家的东西,不愿意尽心罢了,就是如此的消极怠工,看看这人来人往的,茶棚都没空着过,大钱赚不了,小钱还能少。
冷哼一声也不和他计较“既然如此,掌柜的就退而让贤吧,既然糊口都难,不如另谋高就。”
掌柜只觉这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罢了,就算是牛府,这残疾的庶子能多有见识,更何况原先本来就是拖拖欠欠的啥事儿也没有,也不怕他说:“哎,爷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把小的辞了,爷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不如这样,小的给爷500两,买断了。要知道这五百两可是五年的租金了,这样对双方都好。”
呵刚说没钱,现在就能一下子出手五百两了。这个市口,一年租金五百两都是少说了的,还真打着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是自己一没钱,二没人,不利和他硬掰,不如辞了了事:“您穿着这等好的衣料和我讲穷,你也好意思,这寸土之地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今天我便辞了你,又如何,大不了咱们见官府,地契房契可在我手上,于情于理我都不欠着您。”
这掌柜的还真的转头就走了,留下一句话:“不出三天,就有你求着我的时候。”
难道又是个智硬,牛楚悦对如此轻松地挤兑走他,颇感无趣。其实这次,他真的误解了。这华朝识字了的,又从事商贾之事的,着实太少!基本上大客商都是目不识丁的,但和权贵做生意,不识字却太不方便了。如此就会高薪聘请一些识字的掌柜,不仅仅是管理店铺,更是为了四处交际。
很多掌柜甚至连诗词歌赋都略懂一二,懂得多权利也大,不少人都算是二把手,大多心高气傲。
就算如此,这种人还是很少,简直就是稀有。读书人穷尽一生,就算没有考到科举,宁可做一个清贫的教书匠也不会从商的,要知道只要有从商的记录,终身都不可能当上官了。而且,商贾的后人三代之内也是不能当官的。谁也不愿在能饱腹的情况下冒这个险。
茶馆的掌柜,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字,最多百字,就这样还被当成宝,抢来抢去呢!结果被二夫人的哥哥重金抢到了,像是菩萨的供着,就算知道他水平不怎么样,也没想过辞退。因为有掌柜,就像是有种品牌效应。平常的百姓看到有店铺里识字的掌柜坐镇,就知道了是个大店。更是不少豪门贵胄,非这种店不进,平常还会叫掌柜来作陪一番,给几个赏钱,彰显彰显自己的大方。
可这些牛楚悦不知道啊,他也没想那么多,他还有事要忙呢,说是小报,小报,要准备的事儿还多的去呢!
更何况茶楼以后怎么发展,他心理也有了谱儿。虽然这法子后世没用过,不过在这识字人不多的时代,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当然具体效果还得等实践以后再看。
让顺子安顿了说书先生,牛楚悦便兴冲冲地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