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营一连代连长徐涛推着已经负伤的营长,哭嚷着嘶喊道:“营长,你快走吧,这里有我殿后!你快走吧!”自从负责掩护后,他们一个营要分成三个方向慢慢的向城口退去,有几个排已经在留守的阵地上和敌人来过白刃战了,还能真正参加殿后的士兵能编成两个连就已经很不错了。
“放你娘的屁,赶紧叫人去通知炮营的人准备突围!”刘哲捂着肩膀给了徐涛一脚,这一下扯到了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少一营的士兵倒在十几米前的血泊里,有些人还没有死,虚弱着向营推后的防线爬去,他还能看到自己的战友正在依靠着掩体,在数倍与他的敌人火力前反击着。而这十几米的距离就是生与死的壕沟,有些顺利撤过去的士兵又跑了回来,嘴里嘀咕着:“不放弃,不抛弃”拉起受伤士兵后面的领子费力的向防线跑去。
“突突”的几声突然的枪响后,被拉着的伤兵只感觉拉着自己的人停了下来,喷出一团血雾掉在伤员的脸上……“轰”的一声,伤员自己拉响了身上最后一枚手榴弹……
一营的编制是整个团人数最多的,火力配备最好的,原来独立营的骨干留守最多的。看着一个个昔日的战友倒下,那种撕心裂肺的哀伤充斥在每个人的大脑里面。
二营和三营留守的排也已经消磨殆尽了,炮兵营大部分被敌人定在了那里,动弹不得,连最起码的火力支援都已经没有了,被人包围只是时间问题。
“连长,这炮不能炸啊!炸了我们的家当就没有了!”一名炮兵哭跪在自己连长身边,拼命似得拉着自己的平时最敬爱的连长。
“连长,我们还能推,求您别炸了我们的宝贝啊!”其他的炮兵也拉扯着。
这名连长衣衫褴褛,衣服上全是灰尘,已经看不清楚摸样的脸,溜着两行泪,哭声到:“炸,谁他娘的想炸了”完把头上的帽子狠狠的拽在了地上:“团长下了命了,不他娘的炸,咋办!”
踹开了拉扯自己的士兵道:“一营为了掩护我们死了多少人了?再他娘的不炸,咱就他娘的连累了人家!咱娘的炮营没有废物,凭什么让人家拿命给咱换时间,哪门子道理?”
“谁要是再拦老子,老子毙了他!”哭喊了一句之后,士兵们都愣着看着连长把一个一个炮弹垒放在了火炮一旁。
“轰轰轰轰”的一阵爆炸之后,原炮营所在位置上升起了巨大的火球,大地也随之颤抖起来,附近的屋子全都被震塌。一些离爆炸地比较远的老旧房屋“哗”的一声塌了下来,城里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脚底下来回晃动的土地。
辎重营把剩下的炸弹都放到了一处,燃导火索之后,迅速的撤离了这个地方和一营汇合。刘哲看到爆炸的效果后,下令全营只要还能跑的士兵拉着受伤的人向城门撤去,和炮营一起突围出去。在城门口掩护他们撤离的二营和三营已经在城门处埋放好了zha药,在撤离的那一刻,燃了火捻。
高振在城外瞭望着那几团腾空而起的火球,感受着大地的颤抖,心中莫名的难受。是巧合还是埋伏?自己在攻占沿场之后特意更改了作战计划为的就是能够让对方不明白自己的意图,难道电报真的被人获取了么?还是孙中山身边的人把情报出卖给了对方呢?
直到一营和炮营能撤出来的人都撤出来后,高振才觉得心里那沉甸甸的感觉稍微轻松了一。
“张大佛,把我的那瓶酒拿过来。”高振甩了甩头,现在不到想这个的时候。
张大佛是临时警卫班班长,他负责帮助高振拿一些东西。听到这个命令楞了一下,慢慢的把系在腰间的军用水壶解了下来:“团长,这酒,您不是等打完赣州之后庆功用的么?”
高振一把拿了过来,看了看这瓶酒感慨着道:“把你们的杯子都拿出来吧。”
塞克特像是明白了高振的意思,取下了拴在自己腰间的水壶,递给高振。
高振逐一的给每个在这里的人都倒了一后,看着水壶里的酒淡淡的道:“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开始撤退了,能轻装尽量轻装,不必要的东西不必带上。”完一饮而尽。
在场,其他的人面面相据,看着杯子里的酒,谁也不出话来。
孙中山和鲍罗廷等顾问一直谈到了中午,几人正在享用午饭的时候,秘书张荣光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慌张的道:“总理,独立团和我们失去了联系!”
“铮”的一声,孙中山手上的刀叉掉在了餐盘上,急忙的问道:“你什么?”
张荣光赶紧把手中的电报递给孙中山:“总理,我们和独立团失去了联络,他们最后一份电报像是在他们被敌人埋伏了。”
孙中山抽过电报,上下看了几遍皱眉道:“他们是在哪里遇到埋伏的?”
翻译张太雷把话给鲍罗廷后,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脸色同样着急,目光询问着张荣光。
“是在南康,在此之前最后一封电报是在早上9左右发来的。”
孙中山站了起来,转身让别人把地图拿来,对张荣光问道:“在南康遇到埋伏?对方有多少人知道了么?”
张荣光没有想,直接回答道:“已探明的是5个团,外加一个师正在往他们那里赶来,其他不明。”
孙中山听到这个“喀”的咳嗽了一阵:“赶紧给鲁涤平发电报,让他赶紧赶过去支援!”
张荣光刚要走,鲍罗廷却突然道:“孙,不能前去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