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箐听了父亲的话,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急忙跪地,掩面痛苦哭声道:“求皇后娘娘做主啊,段云苏这个恶毒的女人,生生将臣女的手骨碾碎,她用段家和宋家的权势威胁李家,臣女父亲根本就斗不过他们,也只能隐忍吞声…”
李箐脸上的痛苦之色可不是作假,她的右手被毁,最耀眼的光彩被夺,她容貌也是倾城,却偏偏被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段云苏压了一头,她痛她恨啊!
底下之人议论纷纷,这段云苏的刁蛮狠厉他们早有耳闻,若不是此女言行不端,声誉可实在是不好,丞相府也不会断了这门婚事。这李箐父女所说可有可能是真有其事啊!
“逆女!此事当真是你所做?!”第一个出声责骂的居然是自己的父亲,这个时候不帮着自己说话也就算了,还直接偏帮了他人?
段云苏眼光一沉:“没错,李箐的手,确实是被我所毁。”
段常在怒火顿染,这段云苏可真如二姨娘所说,只是个会惹事的臭篓子,年年都这般给他丢脸,自己实在是该直接将她送去府中的庄子里好生关着便是!
“还不给我跪下!”段常在厉声呵斥。
段云苏下巴一抬,满眼不屑,凭什么让她跪下,你又有什么资格命令自己跪下。
好你个李大人,居然将这场闹剧从自身的欺君罔上往她的行事恶毒上引,生生将众人的眼光集中到了她身上。不愧是当官的,本事倒是一流啊!
“段大人,你的行事作风可是数十年都不变啊,这武断的性子可是没治了。”宋平忿忿然地站起身来,语气阴冷:“云苏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何每次出事都直接将错处归在了她身上,连个缘由都不问清楚?”
“大舅舅,你莫要生气,父亲有没把我当亲生的,他心中明白的很呢。”段云苏嗤笑一声,也幸好自己不去祈求这段家给的亲情,不然还不是生生给郁闷死?
“李箐,我为何毁了你的手,这事怕你最清楚不过罢?难道当初还真让我说对了?你李家可就是打着造反的心思,欺凌皇室中人还敢如此张扬?”段云苏浅笑一声,直直站立着,风轻云淡的模样让在座之人不禁另眼相看。
这可真是那段云苏?如此的风姿可实在是和之前的她大相径庭!
“你说什么,什么造反?段云苏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李大人挺着腰杆质问道,在皇后面前说造反,这不是找死么?
段云苏见他这般反应,突然勾起也一抹笑,刹那之间百花逊色,难道这李大人还不清楚自己她对付李箐的原因?
那李箐听闻更是脸色一白,指甲不自觉地抠进了手掌之中,那李大人一见,心中疑惑更甚。
“李大人,既然你这般言之凿凿,那你为何不问问你的女儿都做过了什么事?”段云苏脸色一沉,语音清冷:“当时赵贺辰流落到江州,不过是碰了她一下,便被一顿拳打脚踢,不知李大人你怎么看?”
李大人噎住,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李箐那日只是告诉他这段云苏仗着权势伤了她,可真没说清楚其中的缘由。但事到如今,他怎么能轻易认错:“不知者不罪,箐儿不知道那人是赵公子,实在是不该这般都算在了她头上。”
“那李大人的意思是,若是平民百姓便可这般随意欺凌侮辱了?”段云苏嘲笑一声:“好一句不知者不罪,那今日李箐这蒙蔽视听、打算瞒天过海的奏琴一事,可是知之还是不知?”
李大人一口气没喘上来,胸膛剧烈起伏着,这女子实在是不容小觑,口齿实在是伶俐得紧,兜兜转转居然又把事情绕了回来!
宋平瞧在眼里,心中却是暗笑,他悠然向前一步,施礼道:“皇后娘娘,您不妨将赵贺辰赵公子请来,此事便能弄个个清楚,微臣断不能容忍有心之人诬陷了我侄女。”
这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段家中居然没一人前来替段云苏说话,反倒是她外祖家的上来打抱不平。众人看向段家的眼光稍变,这孰亲孰远,一下子便瞧了个明明白白。
没想到这段家空有将军府的名号,却是这般冷清凉薄之人。
皇后的脸色早已不想方才的平静,只见她微沉着脸,淡漠地看向李家父女:“后宫不得干政,李大人乃朝中官员,这事便等皇上过来定夺罢。正好赵公子也一便过来,看看可是否真的冤枉了他。”
李箐闻言,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由于李家父女这一闹,席上的气氛凝重了几分,后面各家小姐皆是规规矩矩展示着才艺,倒也没使场面冷落下来。
宴席进行到这个时辰,陛下怎么还未过来?皇后皱着眉让身边的嬷嬷去打听了一番,却得到消息,说皇上正在处理军事急报,稍后再来。
“那赵贺辰何在?”皇后蹙眉问道,既然是在处理军报,定不会让赵贺辰在一旁看着,可却也没见人过来呀。
“奴婢打听过了,这赵公子也在过来的路上了,只是他瞧着御花园里的东西新鲜,所以才岔开了路,奴婢并未遇见。”
皇后揉揉额头,这赵贺辰皇帝可是上心的紧,她也是能体谅。这人虽是痴傻,但清楚谁好谁坏,对于皇上的关心他也全都记在了心上,连她的亲儿也对他颇为照顾。
既然是这样,那赵贺辰定也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她好生打理着这场宴席便是。
“各位,瞧这荷花可是全开了,不如大家都过去瞧瞧?”
皇后发话了,哪还有人敢不赞成的,众人皆是附和几声,便齐齐往荷花池边上去。
原本赏荷该是件极其怡情之事,段云苏瞧着一窝子往荷池移动的人,顿时没了那心情。赏花?还不如坐在亭子里赏美人好了。
虽是这般想,但段云苏到底还是跟着过去了,没办法,在这皇宫之中,总不能太扎眼太另类了不是?
这边才刚站住脚跟,那边就有人诗兴大发,众人齐声叫好,段云苏这个后来的却是半句都没听见。
才子佳人都爱做这风雅之事,有一便有二,只见又一女子轻轻吟唱一词,惹的周边男子视线都落在了她身上。
那女子眼角暗含得意,瞧着段云苏的身影很是热情地招呼着:“段家姐姐,方才都没见你上过台,可是身子不适?今日这般好风光,不如你也作诗一首,让我等开开眼界?”
段云苏额角一跳,为何她走到哪里都有人跟她过不去?她回头一笑,果断乐了:“原来是秦蓉秦姑娘,许久未见呢,你可终于放下了给我大舅当妾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