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Emily笑起来,"别就这样让他失去工作了吧,Noah还是很厉害的。"
"开玩笑的。"纪萧笙说,"我是打算夏天来之前把后院整理一下。"
许君乐摸着刚才被Emily拧过的胳膊听他们聊天,他望了望天边,被一片金灿灿的阳光晃到眼,天气真的很好啊。
Emily怕他爷爷找不敢留太久,说了会话就回去了。
许君乐看着她的背影问纪萧笙:"你跟他爷爷究竟是多大的仇啊。"
"最开始是因为那颗树。"纪萧笙指了指庭院西边的那颗大树,两人说着往屋里走。
"他这个年纪的欧洲人很多本身就对我国有敌意……"
纪萧笙打开门,示意许君乐进去,继续说:"哦,我有个一直照顾我的长辈,叫lluvia,她现在在伦敦和她的家人们在一起,你记得你刚来时吃的海鲜饭吗,就是她做的。"
许君乐点头,"我记得,非常好吃。"
"她是天主教,而且是西班牙人,我这个邻居不止一次对她的信仰冷嘲热讽……"
"怪不得。"许君乐说,"那你呢?有什么宗教信仰吗?"
"我不信宗教,但我有信仰。"
"是吗?"许君乐若有所思,"我觉得我在这方面是一个很典型的中国人,会相信这些,但前提是它必须给我带来一些实在的好处,如果不灵我就不信了。"
"那可能是因为你只有信,没有仰。"
许君乐靠在沙发上,蜷着腿用手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点头,"有道理。"
纪萧笙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我感觉人如果没有信仰是很容易堕落的。”
“那你的信仰是什么呢?”许君乐侧了侧身体,表情很严肃,像是在进行学术讨论一样。
“很难讲,如果真要说的话,我信仰的应该是某种真理。”纪萧笙说。
“比如?当然,我明白这个真理是不可言说的,但根据你的经验,你信仰它时它带给了你什么呢?”许君乐笑了笑,“抱歉,我是不是太实用主义了?”
纪萧笙沉默少许,说:“我觉得人活着得有一个把手,或者说一个可以通向真理的甬道,你相信前方一定有什么,所以你要逼迫自己进入这个甬道,这是很痛苦的,可因为信仰,你会忍受这个痛苦。”
他顿了顿,说:“对我来说,这个甬道就是音乐,你问我它给我带来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曾经在最艰难,完全丧失理智和尊严的时刻被拯救过……”
许君乐陷入沉思中,不自觉地啃着指甲。
纪萧笙看着他叹了口气,坐过去,将那只手握住,将他的衣袖往上撸。
许君乐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别动。”纪萧笙垂眸仔细检查他的胳膊,然后用拇指轻抚了一下某处的皮肤,皱着眉说:“都青了,痛吗?”
许君乐低头一看,原来他说的是刚才Emily掐的位置,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将袖子放下来,“没什么事,又不疼。”
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用衣袖遮盖,只有许君乐自己知道,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