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珩笑笑。
楼道黢黑,扶手上面落了很厚的灰尘,贡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牵着陈安珩,他走在斜前方,提醒她,&ldo;小心,慢点走。&rdo;
&ldo;嗯。&rdo;
空气中一股陈腐的味道,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
都是老式防盗门,铁皮生了锈,门上面糊着不知哪年的报纸,页脚失去粘性,耷拉着摇摇欲坠。
一阵风吹来,呼哧作响。
&ldo;这里适合拍鬼片。&rdo;陈安珩说。
&ldo;你怕?&rdo;贡政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格外明亮。
陈安珩摇头,&ldo;不怕,我胆子很大的。&rdo;
到三楼,贡政将手机递给陈安珩,自己空出手找钥匙开门。
&ldo;这里除了你还有人住吗?&rdo;看起来很荒凉。
&ldo;有的,很多。&rdo;
他拉开门,屋里没关灯,亮光透出来。
&ldo;这里隔音不太好,楼上楼下声音很清晰。楼上住的是一位单亲妈妈,一个人带着正在上小学的一儿一女,楼下是四口之家,孩子的奶奶跟他们住在一起,对门住着一对情侣。&rdo;
&ldo;这些都是你听出来的?&rdo;
&ldo;嗯。&rdo;
屋子不大,七十平,但他一个人住显然足矣。
进门,贡政给她找来一双拖鞋。
他蹲在她面前,帮她换上。
陈安珩盯着他漆黑的后脑勺,&ldo;你头发又长长了,长得真快。&rdo;
贡政没接腔,她这话说得像是忘记了两人中间有过两年多的分离。
拖鞋是粉色的,走起来上面的兔耳朵一蹦一蹦。
这种少女心爆棚的玩意,在陈安珩的生活中很少出现。
她抬起脚打量几眼,&ldo;给我买的?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来找你?&rdo;
贡政看向她,眼神很淡,像平静的水面,&ldo;不管你会不会来,我住的地方都习惯准备你的那一份。&rdo;
陈安珩眨眨眼,没说话。
果然,客厅的茶几上一蓝一红两个水杯。
两个杯子里面都有水。
她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一直当做她在。
&ldo;你现在要干什么,看会儿电视,还是……直接睡觉。&rdo;尾音落,他喉结滚了滚,瞳仁漆黑。
陈安珩的眸色深了几分,反问:&ldo;那你呢?你想睡觉吗?&rdo;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的表情变化,可是他坚毅的面庞并未显出什么波澜。
他不言不语,望着她。
&ldo;睡觉吧。&rdo;陈安珩做出决定。
贡政带她到卧室,双人床,水红色被褥,上面绣着大朵的牡丹。
&ldo;这些都是新买的。&rdo;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