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拿出包里的糖果,边撕糖纸边哄,“你别哭你别哭,都给你。”
小女孩秒停。
沈秋羽:“……”
他怀疑这丫头在骗糖吃。
小女孩接过糖果,抹了把眼泪,乐呵呵地招呼旁边:“舅舅舅舅!”
花坛后方传来脚步声,沈秋羽心说我得看看谁家孩子这么馋嘴。
他不禁仰头,目光越过重重鸢尾花,恰好跟来人对视上。
沈秋羽:“……”
顾濯:“……”
小女孩晃着手里的糖,道:“舅舅,有个哭鼻子的怪哥哥给我糖吃。”
沈秋羽:“……”
说谁哭鼻子哪!
不是,你说谁怪哪!
顾濯平静地看过去,黑眸深沉,情绪藏得极深。
被他注视着,沈秋羽不自然地偏了下脸,甚至有点心虚地拿手挡住。
半分钟后。
小女孩在活动区坐秋千上荡来荡去,高兴得咯咯直笑。
她不远处的休息长椅,沈秋羽和顾濯一左一右坐在上面,两人都没说话。
顾濯递去一张沾满清冷薄荷香的餐巾纸。
沈秋羽愣愣接住,反应两秒,反驳道:“我真没哭。”
顾濯转头看他,黑沉沉的眼睛中仿佛浮现了一行字——
是么,我不信。
沈秋羽:“……”
顾濯问:“跟家里说了?”
沈秋羽也没想瞒他,情绪不高地“唔”了声。
顾濯看他低垂着脑袋,像没了活力焉嗒嗒的向日葵,也像坚果被盗而哭丧脸的仓鼠。
他没养过仓鼠,但莫名觉得,现在的沈秋羽就像没精神的雪地仓鼠。
沈向日葵正盯着自己脚尖,不安分地用脚尖拨了拨从草坪冒出头的野草。
沈秋羽拨了会儿,又把脚收回来。
他闷声问:“顾濯,不负责任的父母对孩子生而不养,让他在孤儿院自生自灭,你觉得他应该恨他们么?”
顾濯微怔。
不等他回答,沈秋羽长舒一口气,略带苦涩地笑了声,像在跟他说,又像自言自语。
“我这人其实挺小心眼的,如果是我爸妈这样对我,我肯定会恨他们。”
“就算死了,也不会原谅他们。”
顾濯凝视着沈秋羽故作轻松的表情,轻抿薄唇,静若寒池的黑眸微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他缓慢抬起手,想要做点什么,好让沈秋羽别露出这种神情。
可怜巴巴的,像滂泼大雨中没人要的小狗……
倏然。
沈秋羽碰了下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