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转头看他。
以前他就觉得奇怪,孙浮白休息的时间绝对比他认识的任何一个人都要短,可是他仍然充满力量,眼睛里偶尔闪过的光亮让人觉得背脊发寒。
死过一次是有好处的。
任苒想,他现在完全不怕他。
&ldo;你不用太担心。&rdo;
任苒转过头,孙浮白向他轻轻的点了一下头:&ldo;伤不致命,他不会死的。&rdo;
任苒望著窗外出了一会儿神:&ldo;你不忙?&rdo;
孙浮白没出声。
这话不是关切,带著一股冷漠的逐客的意味。
&ldo;借你的人用用。&rdo;
孙浮白看了身旁那人一眼:&ldo;不用客气,有什麽事,你就吩咐小陆去办。&rdo;他站起身来告辞,任苒连头也没回。
小陆站著,听任苒说:&ldo;就在这个医院里,你去替我找一份纪录。那天有车祸送来的伤者,什麽时候送来的,情况如何,应该会有当时送伤者来的人的登记。&rdo;
小陆问:&ldo;请问伤者……&rdo;
&ldo;姓任。&rdo;
任苒转头看著,躺在病房里的周群。
这样躺著不动的他,让人不习惯。
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压力,一瞬间让人觉得心口收紧。
任苒坐在床边,空调风吹在身上有些凉,连照进屋里的阳光似乎都没有温度。
他握住周群没有扎针管的那只手,那指尖也是凉的。
任苒缓缓的摩挲他的手指,手掌,希望他能觉得暖和一点。
他闭上眼,把脸颊贴在周群的手背上。周群手背上有一点汗毛,硬硬的,扎在脸颊上有些刺痒。黑暗中,任苒听到周群脉博跳动的声音,那样微弱。
他觉得这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
而他也快要疯了。
他听见记忆中传来的痛苦的哭喊声,那是他的不甘,他的痛楚,他的愤恨。
小陆动作迅速,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已经回来,他拿著一张纸,上头抄著他查来的东西。
他用什麽办法查的任苒不去关心,他接过那张纸看。
上头抄的就是医院的一份记录。任舒送来时昏迷,那麽登记送他来的人的姓名很有可能。任苒本想著如果医院找不到底子,就去交警记录那里查。
不过他没有料错,这份记录上的确记下了送任舒入院的那个人的姓名,还留了一个手机号码。
白纸上写著蓝黑色墨水的字迹。
任苒前面看的极快,手指轻轻在字上掠过去,到最後那个名字上的时候,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