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被任舒开出去了,然后,任苒也上了那辆车。
任苒没说话,他缓缓坐下来。
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就这么摊开了。奇怪,他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孙浮白的声音低低的:&ldo;,这真是谁也想不到。&rdo;
他知道消息的时候半天都没动一动,烟灼了手也没觉得疼,他不相信任苒就那样死了。
最不该死的就是他‐‐可是偏偏别人都没有事。
任苒坐在圈椅里头,将落的夕阳在他的眼睛里闪烁,一瞬间那光亮像是浮动的水滴,孙浮白仿佛觉得,他哭了。
&ldo;我做事很少后悔。&rdo;孙浮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ldo;可是这件事,我后悔了。&rdo;
&ldo;谢家最近还有什么动作吗?&rdo;
&ldo;他们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内耗得厉害,好像上个月已经破产清算了。&rdo;
任苒没说话,他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说:&ldo;我上去看看老爷子。&rdo;
屋子里静悄悄的,任苒从窗外看见孙靖山的车从山下驶上来。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门是半敞着的。
&ldo;时候差不多了,您下楼吧?&rdo;
任苒走过去,孙世辉静静的坐在那那儿,手搭在膝上,一边放着他喜欢的乌龙茶,已经凉了。
任苒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孙世辉的头靠在椅背上,他好像在微笑,不过那笑意已经凝固了。
&ldo;老爷子?&rdo;任苒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冰凉僵硬,毫无弹性。
&ldo;外公?&rdo;
山间的风发出巨大的呼啸声,夕阳完全落了下去,暮色像一张布,轻轻的盖了下来。
快黎明时任苒从屋里走出来,他的疲倦无法掩饰,脸色苍白,脚步不稳。
孙浮白从屋里追出来:&ldo;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吧。&rdo;
任苒摇摇头:&ldo;不了,我还是回去‐‐周群一定很担心。&rdo;虽然他打了电话回去,但是他可以想象出,周群这一夜一定也没有睡,他不放心他。
看来今天他们走不成了,车票还得退掉‐‐
任苒一直觉得自己对孙家没有感情,但是孙世辉的死,让他觉得&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心里空落落的。
虽然和他并不亲近,但是有些人,他们的存在就像山峰、像巨树一样,可以成为别人心中的依靠和屏障。
孙世辉对他很好,并不勉强他选择自己想走的人生道路。
也许在他自己也没注意的时候,他已经将这个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长辈,当成了一个&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iddot;可以保护他的人。
孙浮白顿了一下,说:&ldo;我让人送你。&rdo;
任苒靠在椅背上,有些迷迷糊糊的,他没睡着,但是又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