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说话,只得嗯一声,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元帝咳了一声,道:“替孤宽衣。”
好不容易元帝合上眼了,我却毫无困意。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心疼他,二十岁便平了战乱,开钟离国,得要多大的胆识与智慧啊!带着丧父之痛登上王位,又要承受多少?如今的四王、清乐王同龄时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总能见他满脸疲惫,日日都在明政殿批折子、处理政务,玩乐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自小又被先王后严加管教,剥夺了他像寻常孩童玩的权利,想想便觉得他甚是可怜。我的手不自觉伸到他脸上,轻抚了几下,担心弄醒他,又悄悄缩了回去。
他本是正躺着的,睡着睡着忽然翻身转向我。
靠的太近,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我开始紧张起来,心噗通噗通地跳,脸也变得滚烫。但一想到今日我昏倒在桃夭亭,他一直未到飞雪楼看望,我又自卑起来,小小宫妓怎敢觊觎君王之爱呢?
“月漓。。。。。。我有愧。。。。。。月漓。。。。。。”
我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看到他眼角流出了泪水,心头一皱,抱住了他。他在我怀中抽泣,嘴里一直念着“月漓”,我不停地轻拍他的背,给他唱着童谣:“吾本是,荷花女,衷肠未诉泪如雨。君若看到荷花泪,可知荷花几多苦?吾本是,荷花女,只是与君心相许。。。。。。”
从前他常用这首殷城童谣哄我入睡,唱着唱着,我的眼角也湿润了,不知过了多久,元帝不再抽泣,身高近八尺的元帝,像个孩子般缩在我怀中,我的手还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
泪流着流着,我也入眠了。
五更天一到,元帝又雷打不动地起身去上早朝。想来他也不错,知道我爱睡懒觉,从未在早上叫我替他更衣。
待他下了早朝,我也梳洗完毕,只等与他用完早膳到明政殿批折子。我在宫中闲着也是闲着,思量着待他走后约上若枫找个地方玩儿。
“感觉好些了吗?”
“陛下为何忽然问这个?”
“昨日听承欢说你在桃夭亭晕倒了,”他声音稍小了些,底气明显不足,“当时孤在。。。。。。处理些事情。”
“陛下日理万机,不必在意这些小事的。”
虽然明面上这样说,我心底还是希望见到他的。
“你如今是夫人,若出了事孤却不管不顾,会叫人欺负。”元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日后孤尽量抽空多来看你。”
多来看我是好事,只是你何时才能记起我呢?
“陛下尝过爱而不得的滋味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元帝。
“没有。孤想要的,都会得到。”
“那。。。。。。若是陛下的意中人将你忘记了,陛下会怎样?会尝试让她想起来吗?”
“过去的记忆有时并非一定要记得。”元帝看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