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从杀人魔变成没人看得起的边缘人群了。
经过种种操作,和他本人并不知道的一系列复杂评估,珀斯没有被收监,而是被送往疗养院。
进来之后他每天坚持看新闻,甚至翻看了他拘留期间的所有罪案报道,根本找不到他血洗医院的只言片语。
想象中会引起民众恐慌,会让自己受到唾骂的恐怖行径,简直就是风过了无痕,除了他和莱尔,没人知道。
他所认为的盛大演出,就是一场深夜里的社会边缘人士精神崩溃实录。
好不容易决定坦然赴死,像烟花一样绚烂的离开,结果成了一部大声嘶吼着“我有罪”也没人愿意听的默片。
珀斯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趴在床上流眼泪,偶尔会对着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大吼,人真的是他杀的。
坐在一片黑的房间里,只有一线白惨惨的月光照进来,珀斯抱着枕头像幽灵一样。
能逃脱牢狱之灾,进来这里的人不是穷凶极恶就是非富即贵,疗养院的人见惯了大风浪,即使是深夜,也非常耐心地回答:“没说人不是你杀的啊。”
“我杀了五个alpha,你们没听到吗。”珀斯强调:“是五个alpha,不是切了五个苹果。”
护工保持微笑:“是的,您的档案我们都看过,并且牢记于心,是五个没错。”
他把枕头甩在地上,猛地靠近护工,手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到的安定,针剂抵在对方脖颈,阴恻恻地说:“你如果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就让你成为第六个。”
这种不甚在意,安抚中带着敷衍的肯定,让珀斯本就敏感的自尊开始摇摇欲坠。
“是的,我相信您。”护工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型电击模块已经准备好。
珀斯定定地盯着他,把手里的东西扔开,麻木地躺回床上。
“你这种烂苹果,就算再切一个也激不起什么水花。”莱尔说得对,拧死无意义的人,就是浪费时间。
要成为举世瞩目的巨星,不宰两个政客或者大人物,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可是莱尔现在身在何处他都不知道。
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他神色恹恹,护工松了口气,悄悄退出房间,在病情记录上又加一条,701号房病人的情况好像更严重了。
珀斯在疗养院里生不如死,整天沉溺于过去,在回忆自己的高光时刻中得到片刻平静后,又会在护工和善却又微妙的眼神中暴走。
这里住的人形形色色,却找不出第二个像莱尔一样的精神导师。
在疗养院这片贫瘠的土壤中,珀斯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枯萎了。
“你说的方案,他们不是没有考虑过。”
维尔玛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我劝了很久,父亲母亲才愿意签字……”
珀斯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说这话的意思是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
“不。”她的声音淡淡的:“只是希望没用的哥哥出去之后,能稍微让我省点心。”
“我现在在七区做见习督察。”
珀斯扯出个灿烂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那真是恭喜你了,督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