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哥。”何书墨一把拍在崇临肩上,又生怕严律跑了似的回头嘱咐了句:“等我啊,我换个衣服就来。”
“你跟我弟弟以前认识?”何书墨一走,崇临就怀疑地看向严律。何书墨待人热情他知道,但是今天替严律出头时,崇临看得出他是动了真火,这可不是何书墨待陌生人的态度了。至于迷弟之类的鬼话,崇临一个字都不信。何书墨如果觉得一个人厉害,只会想着怎么超过对方,成为宿敌还差不多,迷弟可不是他的画风。
“不认识。”严律看着崇临眼里的戒备,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崇临看着严律表情认真,不似说谎,心道最好是不认识:“墨墨性子单纯,有时候比较自我,他不太会关心别人,倒是对你挺上心的。”
上心?严律眨了眨眼睛。这个叫何书墨的少年,对他的态度,确实不像是初次见面。
另一边,何书墨回到更衣室,第一件事就是摘掉了手腕上的红绳,好在刚才有西装盖着,不然被严律看见,可能会怀疑自己偷了他的猫吧。
“在聊啥呢?”何书墨换好衣服出来,从崇临身后,用一只胳膊把他锢住:“是不是在说爸爸坏话?”
“夸你呢。”崇临反手一把掐在何书墨腰间的痒痒肉上,何书墨怕痒,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那还差不多。”何书墨看向严律:“走啦,请你吃饭。”
语气理所当然的,完全没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严律看着眼前的何书墨,却一下愣住了。
换下西装的何书墨穿了一间暖橙色的t恤,衬得皮肤很白,头发被他随意地抓乱了,下面答一条黑色的五分裤,露出修长劲瘦的小腿,腿毛稀疏,肌肉线条很漂亮。
青春洋溢的少年感几乎扑面而来,同时还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他和眼前的少年,是不是以前认识?这下连严律也不确定了。
何书墨请严律吃饭的地方在他高中附近,是一家巷子里的小馆子,八点半,这里已经没有多少客人了。
老板是一位看着很和善的大叔。何书墨进门,熟络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张叔。”
“哎,小何啊。”张叔显然认得他:“不是高考完了吗?怎么跑叔这来了?”
“别的地方吃不着这味道。”何书墨笑着说:“要两碗大份的羊肉粉,加一碟泡萝卜。”
“好嘞。”张叔笑着应了:“很快就好,你们先坐。”
严律打量着小小的店门,房间里只有四张小桌子,旁边还放了不少折叠的桌子盒塑料椅子,想来是客人多时,临时摆放用的。屋里收拾得很干净,看着温馨又舒适。
何书墨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一条腿,随意地踩到椅子侧面的横杆上,跟严律介绍道:“张叔家的羊肉粉是x市一绝,我吃遍x市大街小巷,就没找到过第二家这么好吃的羊肉粉,保证你吃一次就忘不了。”
“要香菜和葱吗?”张叔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一份都要,一份不要香菜。”何书墨扬声喊道。
严律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一脸探究地看着何书墨。两碗热腾腾的羊肉粉端上来,何书墨把没加香菜的那份推到严律面前:“尝尝,辣椒不吃就算了,倒点醋会比较好吃。”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严律单手托着下巴问道。
哦豁,嘴又瓢了。何书墨倒醋的手一抖,差点把半瓶醋灌到碗里。还好眼疾手快的严律帮他扶住了瓶子。
“啊,刚刚你吃饭的时候不是有道凉菜里加了香菜吗,我看见你挑香菜了。”何书墨赶紧补救道。没办法,对着严律他真的装不来陌生人的样子,同吃同住两个月,即使时隔一年,再次坐在一起时,他仍觉得像是老朋友般熟捻。
“你观察得倒是很仔细。”严律收回手,那表情也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要不要加点薄荷?”何书墨拿起旁边的竹筐:“去膻味。”
“谢谢。”严律听得出对方是在转移话题,但还是放过了这个满脸心虚的少年。
“先尝尝汤。”何书墨左手一个勺子,右手一双筷子,强迫症似的,把米粉和着汤卷到勺子里,一起吞下:“这里的汤是有灵魂的。”
严律拿起筷子,看向眼前的碗,羊肉粉冒气白腾腾的烟,属于羊肉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严律用勺子舀了一小勺肉汤,送入口中。羊肉的鲜香和这微酸醋味瞬间征服了味蕾。咽下去,又觉得温暖的感觉熨帖了肠胃。何书墨说得没错,这里的羊肉粉确实有些独到。
“冬天冷的时候,会觉得更好喝。”何书墨说:“我那时候经常放学来吃。上完一天课,又冷又饿又累,一碗粉下去,便觉得整个人满血复活,一天都圆满了。”
“你高中在一中读的?”严律问。何书墨提到过高考毕业,又对这里很熟,严律想了想附近最近的中学,大概就是市一中了吧。
“嗯。”何书墨注意到严律放下筷子。想起他不太喜欢边吃饭边聊天,于是说:“吃完再聊,凉了味道就腥了。”
“好。”严律注意到何书墨吃饭很专注,也很安静。眼睛认真地盯着碗,模样甚是虔诚。这样子倒是和小皇上很像。小皇上平日里再皮,只要到了吃饭,总会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吃完,绝不用爪子把饭扒拉得到处都是,也不会吃一会就跑来跑去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