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个精致的房间。
头顶上的帐幔被窗外的风吹得一起一伏,她顺着这股风的规律,慢慢的将胸腔的气也控制变得规律。
奇异的,她并不慌张,也并不恐惧,反而很是冷静,是一种异样的冷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亡轮回看多了的缘故,仿佛还有一丝麻木,和冷漠。
被风吹起的漫帐拂过旁边的一架立起的书灯,附近摆了大方角柜和箱笼,还有梳妆镜台。
她的目光落到外间,这个房间很大,分了里外,挂满了红绸,填满了喜字,放置着漆红色圆圆木桌和圆凳,高条案靠着墙,摆着堆砌好的精致瓜果,连墙上挂着精致的西洋座钟也贴了个小小的双喜字。
标准的出嫁喜房。
左侧还有小书房,厚重的长书桌背靠多宝格,堆了不少书,头顶上还有一盏五彩琉璃灯,下方的一面墙上绘着一幅西方的蔷薇花园油画。
一个典型的新旧交替时期的许多大户人家屋内陈设装饰。
新旧交替时期……
民国……
她的脑海很快冒出这两个词汇来。
在看过那么多遍的轮回以后,她的脑袋依旧第一时间下意识地收集着信息,并得出应有的结论。
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她一顿,很快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新的认知。
门外开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很快,大门吱呀一声,一群丫鬟嬷嬷鱼贯而入,捧着新娘的衣裳鞋子,金器头面,胭脂水粉……
一下子,空旷的屋子几乎变得填满了人。
几个丫鬟来到床边,将她从床上弄起,取掉了她嘴巴里面的帕子,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眼眶通红的说道:“表小姐,奴婢们也没有办法,我们都是被逼的,奴婢们的命不值钱,但求你看在奴婢们伺候您,伺候小姐这些年的份上,配合奴婢们穿上这嫁衣吧……”
前面的这几个丫鬟一跪,除了几
个面无表情的嬷嬷,后面的也刷的全部跪了下来,一个个低着脑袋,不言不语,也看不到脸上的表情,意思却无比明了。
她看着眼前的这群泱泱跪了一群的丫鬟,觉得有些眼熟,每一个都特别眼熟,尤其是跪在她眼皮子底下的这几个,不是轮回里见过这些人的那种眼熟,而是仿佛在此之前,她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群人。
她想了想,这群丫鬟说伺候了她这些年,那眼熟也不奇怪。
但胸腔的愤怒与戾气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涌上,她盯着说话的这小丫鬟,心头一阵一阵的钝疼,特别想扑到对方的身上,咬在对方的脖子上,让她闭嘴,永远不能再说话……
她又开始觉得奇怪了,‘她’的愤怒,仿佛只针对丫鬟脱口而出的小姐两个字,因为在‘小姐’两个字出来之前,她翻涌的情绪都还还算压得住。
想着想着,在身体的影响下,她又想挣开绳子,将这群人全部弄死,但她想到后面的目地,又忍了下来。
看她没有反应,只是目光沉沉的,漆黑的瞳孔如同一口深井,仿佛有什么可怕东西翻涌,眼前领头的小丫鬟有些害怕,哪怕明明面前的这个人什么动作都没有,看上去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小丫鬟错开目光,立刻闭嘴不敢再说了,她咬了咬嘴唇,迅速对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神。
剩下的丫鬟接收到眼神,便顿时起身一拥而上,两个丫鬟抿着嘴唇一人一边抓着她的手和肩膀,力气十分大,中间一个解开她的绳子,然后不再问她,也不再与她说话,其中一个直接便自顾自的开始解她身上的扣子。
很快就和旁边抓住她手和肩膀的丫鬟配合的将她的衣服扒下。
在重复轮回的画面里,‘她’没有动过,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人。
她此时,也没有动。
即便是在这样被围观被控制被强迫的姿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