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鸽子飞得快,他们也不会这么及时地救出人。
而那神医也在沈少爷死乞白赖的恳求下,跟着出山帮了一次忙。
君怀琅嗯了一声,接着回了几分神:“王爷如何了?”
那位神医说话无礼,进宝一时无法如实回答。
神医说,这人骨头还真是硬,搁在别人身上,脊梁骨都要砸成几段了。
这话让菩萨听见还了得?
进宝润色道:“神医说了,没有伤到骨头,都是皮肉伤,只是多流了一点血。”
何止是一点血。
君怀琅可清清楚楚地看见,后头被撬开的石头上,都染满了他的血。
那么大的雨都冲不掉。
他淡淡嗯了一声。
进宝见他回应了自己,便再接再厉,试探着问道:“那世子殿下……去歇歇,换身衣服吧?”
毕竟他从那山中赶回来,也淋了不少的雨。万一一会儿王爷醒了,世子殿下病倒了,自己可如何交差?
君怀琅却摇了摇头。
“我在这儿等。”他说。“一会神医治好了伤,屋里能进人了,你再来叫我。”
说完,他垂下眼,也没再看进宝。
进宝见状,也知劝不住他,只得回到了薛晏的房中。
这儿伺候的人都不是京里带出来的,手脚不利索。进宝虽说这会儿双手都受了伤,屋里也片刻都离不开他,还需他调度指挥着。
进宝告辞进了屋,君怀琅才缓缓抬起了眼。
他侧过头去,就看见房中进进出出的下人。
他眼前有浮现出了方才薛晏的模样。
那一刻,若不是还能感受到薛晏微弱的心跳,他真要以为,薛晏已经死了。
那么重的伤,怎么会有人撑得住呢……
他还强打着精神,状似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一直同自己说着话,还反过来安慰他。
泪意又往君怀琅的眼中涌,被他强行忍了回去。
他收回了目光,无意识地抬手,覆在了自己的颈前。
那里悬着一枚用粗糙皮绳拴着的、被体温捂得温热的狼牙。
他手指冰凉,缓缓将那只狼牙从衣襟中拽出来,握在了手心里。
——
许久之后,房间里传出了一道懒散的声音。
“下次若不是要命的伤,别再来找我。”那人懒洋洋地说道。“不够老夫来回跑的。扬州城知道我的谁没听说,老夫早就退隐山林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