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难怪了。
这年头能住在附近的亲戚实在是不算多见,毕竟打从计划生育实施以来,一直到社会发展到现在,人情亲缘珍贵得很,再往后一些年,可能连“姑姑、小姨、舅舅”之类的人数都会少一半,多一个朋友都难,何况是沾着点血缘的。
余故里点点头,笑了笑,目光往上飘了飘,除了满眼的白什么也没看见,于是就慢悠悠的点了个头,说道:“行啊,听您的。”
那边的岑穆兰顿时笑开了。
她像是刚刚找好支架,手机屏幕变的稳定,余故里也看到了镜头前端坐着,正微笑着看着手机的父亲,便喊了一声,“爸。”
“嗯。”于可进点了点头,带着些绝大多数家庭父亲面对女儿时的局促,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干巴巴的话:“都好吧?”
“都挺好的,越越也很好。”余故里也笑着道。
自从余故里长大之后,和父母就没有小时候的那么亲昵了。
彼此之间聊得话题大多都是围绕着越越,现在越越睡着,没有了叽叽喳喳的小喇叭萦绕在耳边,总觉得似乎突然之间没有了话题。
又唠了会家常,岑穆兰说道:“你这次回普罗市参加聚会有没有拍照片呀?给妈妈看看。你们班的那些学生我也不知道还记得几个……都有谁去了?”
“照片?”余故里心里一跳,然后说:“我到的时候太晚了,光顾着埋头吃饭了……没顾得上拍照片。好多人分桌坐,其实都没认到脸,我也不知道都有谁去了,回头我去找朋友要几个给您看。”
“你这孩子。”岑穆兰笑着嗔了她一句,“还这么贪吃,有了吃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余故里就傻笑着乐。
“对了妈。”余故里看着手机里正在择菜的母亲,突然有一种冲动。
如果她提了白清竹的名字,会怎么样?
她母亲会如实告诉她吗?
然而话在齿缝几次差点冲出,都又被她咬碎了塞回肚子里。
最终,余故里只是说:“我过年回家想吃糖醋小排酱肘子和红烧鲫鱼还要您炸的小带鱼……等等我爱吃的。”
一句话连贯着嘚吧嘚不停的说,一连报了十几个菜名,余故里成功的把岑穆兰逗乐了,笑的不行。
余故里跟着笑了一会儿,最终和二老道了别,看着重新变成了黑屏的手机沉默不语。
也是有些奇怪。
她父母怎么突然就打电话过来想问她要照片了呢?
以前也参加过类似的同学婚礼,也没见她父母要过照片。
余故里将已经冻得有点僵硬的手揣到了羽绒服口袋里面攥了会儿,反身上了车。
车里开着暖气,没一会儿浑身就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