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她驾马速度非常快,并且前方绝地马没有尽全力跑,但是她也无法追上孟璃。
林雅黯然,那前面是可是万丈悬崖啊,倘若救不了孟璃,她很可能随着孟璃一起坠落涯底,也罢,这世有太多的无奈,她只想做个过着平凡日子的普通人,她想逃避,逃开这一切,也许跌落涯底就会回到前世,也许跌落涯底她还有机会生还,总之,再也不要见到那个人了,不要。
想到此,林雅取下头上竹簪,朝马臀上狠狠一刺,深深刺入马的肌肉层中,而那拿着竹簪的细玉嫩手,已然划出血痕。
众人皆呼出声,这女子竟是如此敢作敢为。那紧皱的翠羽,瞪大的杏目,都写着她去追赶孟璃的心切。
季子清再也无法继续直视前方,心中一阵收紧,那丫头还有更多让他出乎意料的举动吗?她果真与其他女子有太多的不同,从她为救异性姐姐施术,到现在为救孟璃策马奔驰,他觉得他甚至开始为她所折服。
再看越湛骁,那本已经面无表情的俊脸,更添嗜血般的阴冷。
马被林雅刺后,便被疼痛左右了心智,如芒刺在背般拼命跑了起来,少时,便追上本未尽力跑的绝地马,两马并排而行。
“孟璃,快拉缰绳!”
林雅不知,绝地马已然被笛声控制,如何还能被孟璃左右?
再看孟璃,显然已经惊慌失措,他自父亲去世后,驾马时摔下马的阴影,不断地浮现眼前,整个人完全处于呆滞状态,双手死命地抓住缰绳。
不管林雅如何唤他,他都无所动,眼见前方离悬崖咫尺,她该如何救他?难道她真要同孟璃一起坠身涯底吗?
越湛骁面无表情的脸上,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抖动,他想去拦住她,却又想她随那跛子坠落涯底,她愿意去死,就随她去吧,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可以随意使用的丫头罢了。可他心中为何有丝灼痛。
转瞬间,两马已经了到悬崖边,就在众人觉得这一对人必死无疑时,只见一个粉色身影,突然从她马上跳起,扑到孟璃身上,二人相拥摔下马去,滚落在地。
众人因离他们二人较远,看不真切,可却能看见那粉色身影扑向孟璃,都唏嘘不已,面面相觑,以为他二人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林雅会有此举。
与此同时,那刺耳笛声炸然而止,绝地马快到悬崖边时猛然掉头,转了个弧度,随后便停了下来,而林雅所骑的普通马匹,却冲出悬崖,一头栽落涯底。
由于地上有枯草附着,二人又打滚缓冲,虽然摔地后着实疼痛,并且有些许擦伤,却没有伤及筋骨。
二人惊魂未定,仍旧相拥而躺,待林雅缓过神后,从孟璃身上爬了起来,跪坐在他旁边,那芊芊玉手之上已然有了些许破皮,有少许血液流出。
而林雅却顾不上这些,上前拍拍他的脸,道,“你没事吧?”
孟璃渐渐从惊恐呆滞中恢复了神智,拍开她的手,道“你这厮原来是个痴傻的!”
孟璃一个起身,冲林雅怒吼道,“这悬崖峭壁,岂是你一女子可以来的,你不怕葬身于此吗?何况,你乃湛王随侍,回去后将如何自处?”
林雅才听出来,孟璃这番动怒,是为她着想,怕回去以后湛王为难于她。
不觉中,林雅轻笑了起来,随后又大笑出声。
“痴傻了,真真是痴傻了。”孟璃摇头道。心理却因林雅施救,感动不已,他是如此幸运,可以交到如此生死挚友。
林雅看着他,那眼中分明在回答他,在大帐中,你曾许诺过我是你挚友,我便拿你当成挚友。
“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孟璃,我们还活着!”林雅大喊道,将恐惧,无助,哀怨通通宣泄了出来。
二人的笑声于悬崖山谷中回荡。直到二人笑疼了肚子,笑出了眼泪。
突然,林雅大笑止住,孟璃疑惑道,“怎么了?”
“刚才那马,跌下山崖,我竟害了一条命。”林雅走近山崖,向涯下望去。
“一个畜生罢了。”孟璃不以为然道。
是啊,在这时代,人命都是何等轻贱,更何况是一匹马,林雅轻叹了一口气。
不觉中,众人便见到二人并排而行的身影,越走越近。
只见孟璃被杂草绊了一跤,却被林雅扶住手臂,随后,二人又继续前行,那种默契,只有彼此颇为相熟相知才可以做到,那种默契,足以让一个心灵孤独的人翻涌起嫉妒的怒火。
越湛骁手中逐渐使力,不觉中,手中酒杯应声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