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认得与不认得,又有什么区别,小小少年,太子殿下何须挂怀。”
他念诵这句《心经》上的佛偈,暗含规劝的意思:
美色是空,风流也是空,认得不如不认得,两相放手,又何须执着勉强?
孟玉天微笑致歉:“我非故意想要偷听,方才隐隐绰绰传来几句耳语,好像内中提到了南越太子。”
他并不往下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无幻。
“南越太子性好龙阳”一句,这是刚才和尚在吃惊之下,脱口问出的。
孟玉天竟然听见这样难堪的一句,无幻也有些尴尬,他合什行礼:“贫僧不该妄语,但请太子宽恕。”
孟玉天并不是想得罪他,忙安抚:“大法师言重了,圣僧光风霁月,冰雪一样的人,玉天早知。此等荤话,不问可知,定是刚才那少年编排。”
看着背影眼熟,还有狗胆往堂堂一国储君身上泼脏水。
孟玉天也很有兴趣知道,那纤瘦少年,到底是谁?
他一句话没说完,人已隔空翻出,锦袍闪动之间,两三个起落,到了假山之后。
无幻想要阻拦,迟了一步。等他赶到,玉京已经被太子亲自抓住。
太子一把扭住玉京胳膊,正要让他吃些苦头,忽然看清面容,不由脱口而出:“你!你……走,跟我回宫!”
他声音惊怒,十分不可置信。
只是这一句,也听得出他对少年的在意。
无幻再也无法坐视少年被强迫,声音顿时变得冷如霜雪:“他不能跟你走,贫僧已经答应,要带他回东楚。”
这下,倒是换太子惊奇了:“圣僧,你怎么转性了,那日我在公主府……”
他话还没说完,玉京已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物事,在太子眼前一晃:“你如果再苦苦相逼,我就把这东西交给太子妃。”
太子冷笑道:“少拿她吓我,我是怕夫人的人吗?”
等看清玉京手里是个啥,他突然闭嘴了。
那是一个绣了鸳鸯戏水的绯红荷包,布料用的是蜀锦软缎,绣工却是用丝线掺了天鹅羽毛,以精细素雅的苏绣技法绣成。
无幻皱眉。
佛门慈悲为怀,和尚们通常又住在翠微空灵的深山古刹,内中天资聪明的,往往学习医术——既可为同门治病,又可施药救人。
无幻东楚圣僧的名望,就因为他活人命,驱时疫,解救万千百姓病苦。
玉京刚刚拿出的荷包,并未打开,他已经闻见气味,分辨出里边是最上等的宫廷熏香,只是秘制的人显然往里边掺和了助人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