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来的、被诟病为“资质平平,态度懒散”的董事长儿子,至少外表和谈吐这一关不能输给别人。
收拾好自己,我抬腿迈出洗手间。
就在这时,有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手扶着墙壁才能堪堪站稳。
刚才他进来时我没注意,现在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模样,只能在洗手间的灯光下望着他的背影。这人的身材比例很好,却有些瘦削,一身得体的藏青色西服,领口处的位置却有些凌乱。
他扶着隔间的门,脚下虚浮,微微颤抖。
可能是喝醉了?
但刚才我与他擦肩而过时,并没有闻到他身上应有的酒精气味。
那人没有回头看我,大力推开隔间的门,又重重地关上了。
我刚要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隐忍而压抑地呜咽。
极短的一声,我几乎都要怀疑我产生了错觉。
我一般对外人的事向来不太关心,而当时的我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忍不住向前走去。
万一,是公司里的人呢?
那我这个即将上任的上司,关心一下也理所应当吧。
我给自己脑子里扔了类似这样的一个借口,再没多加思考,就上前两步敲了敲隔间的门:“先生,没事吧?”
一片寂静。
我在门口站了半分钟,见里面没有回应,不免有些尴尬。
或许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没事,谢谢你。”
隔着门传来低低地回答。
那人的音色干净,语调却带了些忧郁。
我看了一眼时间,虽然我还是很好奇,但必须得回去了。
我想了想,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尽量将音调放柔,把自己的名片从门下的空隙里递过去:“我得走了,但先生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联系我,我会尽量帮忙的。”
里面的人似乎楞了一下,过了半晌伸手接过:“谢谢您。”
然后看到了我的名片,继续说道:“季先生。”
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白净,骨节分明。
我站起来对里面的人说:“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还笑了一下,尽管明知隔了一扇门,那人并看不到。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一定是脑子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