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一位穿着深灰色袍子的老者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手里拿着一束新鲜的小雏菊。他看见突然到访的人有点意外。苏眉笑才一回头,他更是着实吓到了,往后推了好大一步。
“你……你……你是人是鬼?”
原来,他把苏眉笑当成墓碑里爬出来的鬼了。
“废话,我们当然是人啦!你见过鬼还怀着孕的吗?”
“那……那她……怎么跟顾太太长得这么像?”
“因为她就是顾太太!”
“不可能,我在这墓园里守了很多年。顾太太是三年前下葬的,顾先生每个星期都会来一趟,如果你是顾太太,那里面的人是谁?”
苏眉笑扶着墓碑,有点困难地站起来,风吹干了她的眼泪,只留下泪痕,“你说顾先生每个星期都要来一趟?”
“可不是吗?每回来都带着新鲜的雏菊,而且都要坐上好一会儿才走。”
“他……只是来送花!”
“也不全是。我总看见他坐在墓碑上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时候一说就是一上午。他不来的时候,也会交代我每天都在这里放一束雏菊。这不,今天菊花才送到,我拿着过来,就看见你们了。”
苏眉笑看了看老者手里的菊花,开得新鲜,看得出来是刚剪下来的,好像还能看见上头的露珠。”这花也是他送来的?”
“可不是,都是顾家自己种的,所以比外头买的要新鲜许多,有时培育出新品种,顾先生会亲自拿过来。”
顾家什么时候开始种花了?这一走的三年,究竟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后来,苏眉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墓园的,虚浮的脚步踩在青草坪上,耳边依稀能听见老者最后一句话。
“哎……你真的是顾太太吗?”没有得到回答,老者低喃的一句,“如果不是顾太太怎么跟墓碑上的照片长得那么像呢?”
走出墓园,坐在车上,苏眉笑整个人仍是恍惚的。但是,姜婉婉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笑笑,即使这样,你还打算跟李博然回去吗?你忍心吗?”
这个问题苏眉笑也想知道答案,希望有人能告诉她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婉婉,我要回去的,我已经是李夫人了。”
“你真是要气死我呀?我问你,知道他对你的深情后,你还能理直气壮的回英国当你的李夫人吗?”
这是姜婉婉第一次如此讨厌固执的人,虽然自己也是那样固执的人,也许因为他们心中都有执念,所谓执念,就是心中一直有放不下的念想。
“罢了,既然说了,就全告诉你吧!这件事儿知道的人不多,是顾天奕有意瞒着,可是,我想你应该知道。”
这几天顾天奕强忍着没再去找她,就为了要查清楚两年前发生的事儿,但是他的人努力了很久,就连陶毅臣也只查到皮毛,比起他们当年知道的并不多。
他懊恼地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第一次他觉得自己这样失败。闭上眼睛,他看见的全是那条触目惊心的右腿,曾经白皙修长的腿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不堪往事演变成今天的模样?
一天不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都无法再见到他,除非她愿意告诉他。但是,他知道,以她的个性,绝不可能。
电话响了,接起来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上帝听见了他的祷告。
“顾天奕,我要见你,在我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