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陌涵烟权力被架空,囚禁与关雎宫,已经如同废后,只差一道圣旨。可是,陌涵烟身上的世家嫡女的那种风度,远不是那些小家子气的人可比拟的,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贵气与不怒自威,即便在这种最落魄的时候,依旧不曾离去。
青苑看着眼前滴下来的血滴,鼓起勇气,偷偷看了一下陌涵烟。只见自家主子手里握着碎了的白色瓷瓶,鲜血随着陌涵烟的左手流了下来,慢慢的落在了地上。
”就算本宫想要留下,这天地之大,又有哪处又他的容身之所?”陌涵烟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悲凉,”从这进宫一开始,就没有啊。”
”我也好,他也好,不若早就入局的棋子罢了。倒不如,我亲手了解了。”
空气之中是沉沉的压的喘不过气来的沉闷,跟谁陌涵烟多年的丫头,依旧在心底有几分怕自己主子。
“主,主子,还是包扎一下吧。”青苑劝道。
“毕竟是大过年的,这时候,可不能见血。”
青苑见自家主子同意包扎,快速的对青染使了一个眼神,青染忙跑出去拿东西了。青苑却听见自家主子幽幽的说了一句,“还有三天,就是元宵了。每年的元宵节,帝都的天气都特别好呢。”
陌氏老宅。
陌遗玉看见陌涵婳,打了一个手势,让暗卫下去了。
“婳姑姑。”陌遗玉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忙跑过来,关心的问到,“有没有受伤?”
“暗卫同青衣卫交了手,折了一半。”陌涵婳看着自家亲侄子这张陌生的面孔,不禁用手抚摸着,说到,“遗玉,痛吗?”
“哪有什么痛,不就是换了一张脸而已。”陌遗玉,不,应该说是换上西陵绯玉脸的陌遗玉笑到,“陌氏九族与云氏九族的仇,同陌氏和云氏的痛比起来,这些算什么。”
陌涵婳刚准备说什么,就有暗卫跪在地上,“主上,贺连成来了。”
陌遗玉还没有说什么,陌涵婳就对暗卫说到,“我已经准备好了,先带我下去梳洗一番,让他在大厅里等着。”又转过身对自己亲侄子说到,”保重,遗玉。”
”姑姑。”
”同你烟姑姑相比,我至少,有过。。。。。。”陌涵婳沙哑着声音说到,”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陌涵婳喃喃了三遍,越来越慢,最后声音都没有了。如果可以什么?陌遗玉怔怔的望着自己亲姑姑,却发现下一句是,“遗玉,我没事的。不要让我们白白的牺牲。”
“姑姑。”陌遗玉拉着陌涵婳的话,陌涵婳却说到,“遗玉,该走了。”
陌遗玉无力的放下了自己的手,眼睁睁的看的陌涵婳走了出去。陌涵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黑暗里,陌遗玉觉得,这黑暗就像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无情的吞,噬了自家姑姑。
陌遗玉抬头看着布满灰尘的大梁,不让眼睛里的泪水留下来。听着外面的马车声渐渐远去,陌遗玉的眼泪还是流下来了,最终,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荣昌七年正月十三,承武帝废嫡皇后陌氏涵烟,立琳琅贵妃为皇后。当天,帝都附近出现叛乱,九大家族之中的古家当家之人,古月言,帝都四公子排名第一的“月言公子”手持先帝遗诏,拥护先帝西陵越皇子西陵绯玉登位。这件事在西凉历史上称作“琳琅之祸”。
西凉帝都一直有一个元宵节与民同乐的传统。元宵节这一天晚上,西凉的帝后都会出现在云台上,与民众一同观赏西凉的元宵灯会,取“与民同乐”之意。
这一年的帝都却没有多少人有心思想要过这个元宵节,荣昌七年,整个帝都与西凉死的人都太多了。元宵节前一天,帝都京兆尹却接到承武帝旨意,让民众元宵节正午去云台与帝后共同庆贺元宵节。
西凉荣昌七年,元宵节。
俊美的承武帝与娇羞动人的皇后在云台上说过与民同乐之类的台词之后,云台下面的民众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喜气。
突然,云台之上传来一阵喧哗声。民众都不禁抬头看着云台,只见一袭红衣的废后陌涵烟用手掐着新后贺琳琅的脖子。新后满脸都是惊恐,眼里满是泪水,不禁楚楚可怜的看着承武帝。废后却笑的肆意张狂。
“陌涵烟,你放肆。”西陵绯色怒到,“放开朕的皇后,或许朕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留一个全尸?”陌涵烟不禁笑到,“我的陛下啊,你也太可笑了。陌氏九族与云氏九族都没有了,就剩下我这个孤家寡人,我要一个全尸有什么作用?你说呢?贺琳琅?”
“不要过来,”陌涵烟说到,“这个小,贱,人的命可在我手里了。你敢走一步,我就在在她的脸上划一刀哦。”
陌涵烟左手扣着贺琳琅的脖子,右手用刀在贺琳琅的脸上轻轻的拍着,“啧啧啧,这样细皮嫩肉的,我还真是下不了手啊。”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西陵绯色焦急之中向前走了一步。
陌涵烟嘲讽的笑了笑,鄙视的看着西陵绯色一眼,右手在贺琳琅的脸上划了一刀。云台上传来贺琳琅尖叫的声音,下面的民众都被眼前的一幕惊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