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发秾的血液从伤口处蜿蜒而出,在沉闷潮湿的空气里糜烂,晕倒在地上流犯脸色潮红,浑身发着恶臭。江流枫眉头紧皱,修长的手指探上满面血污的流犯额头,沙哑着嗓子道了句:“这人怕是起了高烧。”
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带着微不可查的唏嘘神色。
这人江流枫有印象,先前那两个怪老头肆意杀人的时候,这人推了他一把避开了直刺心肺的流剑,只是后来他闪避不及还是被密密麻麻的剑锋划破腰腹,更严重的是伤到了命根子,只怕今后都不行了。
想到这里,江流枫的脸色愈加的难看了。
“高烧?”
旁边身形魁梧的官差闻言立即往后退了两步,粗着嗓门大喊道:“还不快把人给埋了,若是引起伤寒,到时候害得队伍里有人感染你们都没命活。”
江流枫瞳孔紧缩,抬头直视那官差,“人还活着呢!怎么能活埋?”
“呵!”
官差冷笑,“在这深山林子里发起了高烧,你还觉得这人有救吗?不掩埋了,莫不成你这个采花贼还破天荒的发起了善心想救人?呵呵呵……当真是笑死人!”
身形魁梧的官差笑得前俯后仰,指着江流枫嘲笑,“我刘三押送了那么多流犯还是头回见到有采花贼为别人打抱不平的,这地下躺着的若是个美娇娘,我还当你是怜香惜玉,但这明摆着是个大男人,嘻嘻,莫非你这采花贼与传言不同自己才是被采的那个,让人押在身下亵玩的兔儿爷?也是你这小子比女人长得还要白嫩……”
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听得江流枫捏紧了拳头。
他江流枫虽是个采花贼,但也不是什么人都睡的,深闺里那些少妇们久等不到自家夫郎的安慰可不得他好好呵护,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和他春风一度的美人们没有哪个不夸他温存厉害的,全都眼巴巴地等着和他再赴巫山**。
从来没有过强求之事!
若非他那次劫富济贫偷到那姜家庄子里的时候,一时大意被人给捉住了,这会儿怎么可能被这么个五大三粗满口黄牙的衙役给数落。
更倒霉的是昨个儿被流剑伤了下体,可怜他那些红粉知己今后可不得独守空房对着红烛寂寞泣泪,想想美人泪眼哭诉的模样他只觉得下体更疼了。
江流枫俊俏的脸满是怒色,拦住就要上前埋人的官差,忍着疼痛大声喊道:“诸位,这帮官差完全不顾大家的死活,这人明明只是晕倒了还活着呢,居然就要活埋。要知道我们当中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现在是他倒下了,之后就可能是你我!”
流犯们顿时惊慌起来,纷纷拦着不让官差们靠近。
啪啪啪……
长鞭直接抽在地上,掀飞粘着血肉的碎草。
“全部安静,不许哄闹!”
刘三并非头回见流犯闹事,使了个眼神,身后几十个官差全都拔出长剑围了上来,森森冷光对准闹事的流犯。
随意地把脚边的不知多久前的残肢踢开,刘三横眉竖目,瞪着双冒着凶光的铜铃大眼往前走了两步,流犯们手无寸铁都不敢乱动,在他逼近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