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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但，不然该怎么想？拒绝接受事实耽误的只有自己，命运就是这么无常，几小时以前，刚有人在她身侧被崩掉半边身子。凶手拿着被严格管制的枪具和电池，走进安保极为严格的机场，就像是走进自家后院，戴着这种高科技耳机‐‐有耳机，就一定有一个在耳机背后指导他行动的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可以看到机场内的监控影像，以及在整个机场电力都down掉的情况下，还能保持联系，这里蕴含的高科技手段她猜不出来，但本能感到忌惮。

甚至有理由相信机场发生的骚动都可能只是对这次行动的掩饰，即使不这么夸张，也基本可以肯定这人要么是传说中的国际杀手组织精英，要么就是特工，要说土耳其当地黑帮有这样的规模，李竺自己都不信，不仅仅因为红脖子说的是英语，她也觉得土耳其黑帮相对来说格调实在太low了，这民族好像办不出组织这么严密的事情。

慌吗？也并不是，现在她真没什么情绪，好像事态越过临界点之后，她想要的反而是按部就班地把它处理好。

&ldo;哪国的。&rdo;李竺转而问，&ldo;你觉得，美国？&rdo;

&ldo;就看接下来那班飞机飞去哪里了。&rdo;傅展没直接回答，他看不出什么表情，好像也和她一样又麻木又快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就事论事的分析。&ldo;飞往别的城市，未必不是美国，但飞往纽约的话……&rdo;

一定就是美国。李竺明白了，&ldo;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我们已经换了衣服，又一直没有正面对准监控摄像头‐‐&rdo;

这是她和傅展一直亲密贴靠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的互相遮挡。傅展说，&ldo;智能人脸捕捉与分析。所以我猜是美国‐‐你觉得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rdo;

换了衣服，什么都换了，却还是被找到，倒推回去的话，一定是看了监控录像，用人脸识别技术在数据库里对上了人，再通过同样的捕捉技术找到了他们。李竺一直把脸藏在傅展怀里，她知道傅展也很小心，顶多露半个侧脸给镜头‐‐这样都能找到。

虽然依旧在人群中，但她有种自己被剥光了，孤立无援的感觉，对方掌握了这么多高科技手段，他们连猜都猜不清楚，该怎么办？

&ldo;大使馆不是已经有人来现场了吗？&rdo;她本能地想到官方力量，&ldo;也许我们可以‐‐&rdo;

&ldo;到场的也就是一个事务人员，忙着协调航班和清点人数，和机场交涉给本国人要补给。&rdo;傅展显然已仔细考虑过这个可能性，&ldo;小伙子的土耳其语说得很好，但我肯定他不是对外武官。&rdo;

李竺知道，一般大使馆的武官都是半公开的情报人员。‐‐但对他们来说，一个大使馆的内部人员至少比没有好，她说，&ldo;至少，如果对方能看到我们和大使馆的人交谈，并且给他们一点东西……&rdo;

她很小心地不流露出指责：如果就把东西（目前还没研究过，她猜是u盘）留在那里的话，或者更进一步，如果主动把东西给那些人的话……也许指望对方因为这善意的表现放过他们不太现实，但傅展直接拿走u盘，却是直接把双方的立场推动到了无可挽回的敌对，也把他们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傅展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浮上一丝嘲笑，他也比以往浮躁，严厉直接透到语气里。&ldo;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我们吗？我们和jas在洗手间独处了那么久，你觉得他们不会多想吗？&rdo;

李竺悻悻然，傅展看她一眼，捺下不耐，和缓地再次提议，&ldo;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行动，那……&rdo;

她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找大使馆工作人员求助。他没继续说，但意思很明显，隐隐似乎也比之前更希望她这么选。但李竺却听得悚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忘形了，居然在傅展面前说了真心话。

他说是让她走，可那个u盘，却根本没拿出来的意思，一直稳稳地藏在他怀里呢。

&ldo;我只是有点不理解。&rdo;她摇摇头，&ldo;我们当然要一起走‐‐你比我懂得多，我听你的。&rdo;

这是实话，从政变开始，傅展表现出的应变素质和对敌能力，甚至是对一些军事政治常识的了解，都比她强得多，她听他领导是最理智的选择，某部分的李竺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说得很自然，并没去想傅展问她要不要拆伙的动机。

&ldo;好。&rdo;傅展深深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ldo;既然要一起走，那就得先听我的‐‐&rdo;

&ldo;现在我们该怎么办？&rdo;

&ldo;首先，你绝对不能去找那个大使馆干事，其次，你也绝对不能上网……&rdo;

&ldo;shit，已经五小时了，他们还没离开人群，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对洗手间产生阴影了？如果是我也不怪他们，我是说，在刚才发生的事之后‐‐k，你的航班呢？再不从机库里挪出来就晚了，我已经看到中国南航的飞机出现在停机坪上了‐‐网络已经恢复，不管你在准备什么，都最好快点行动，否则他们就真的要飞走了。‐‐他们有没有在网络上乱讲话？&rdo;

&ldo;一个好消息，他们的手机似乎没电了，也没抢占到充电插头。刚才在厕格里没少玩手机，不是吗？&rdo;k有些懒洋洋地说，&ldo;其次，你可以他妈的好好放下这颗心，他们跑不了‐‐这里可是土耳其，不是他妈的马其顿，中国人的话没那么好使，他们的飞机一定是最后一批起飞的。&rdo;

这两个好消息让y的心情好了不少，但长时间盯梢依然让他有些不耐‐‐如果不是两个目标已经相拥着睡着了，他都怀疑自己会因为过长时间未轮换而露馅，&ldo;yeah，yeah，随你怎么自夸，我们的机会呢？不管是什么，都给我点什么，我已经快生锈了。&rdo;

&ldo;想睡了就去吃点药。&rdo;k不当回事，但耳机里仍传来敲击声，他汇报道，&ldo;我已经选定了一个飞往斯德哥尔摩的航班，就是fu本来要乘坐的那班，上头还有几个空位，这很好，fu要走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的女伴也带上飞机。&rdo;

&ldo;很好。&rdo;y划拉着手机，查看着两人的资料，忍不住说道，&ldo;但我得说，真没想到他们会是情侣关系‐‐什么都和他们的老板看齐，不是吗？&rdo;

&ldo;今天以后，两家公司都得寻找新的高层管理了。&rdo;k淡淡地说，&ldo;准备好，机场要放广播了，注意动向，3、2、1‐‐&rdo;

【预定乘坐jk402飞往斯德哥尔摩的旅客请注意……】略带沙哑的女声从人们头顶传了出来，顿时激起一片普遍的骚动，许多人都从睡梦中惊醒，怔然又充满希望和焦急地听着广播：已经有飞机可以飞了？是否说明局势正在好转？即使不是这班航空的旅客，也因这些消息而振奋，才平息的焦急也因此再度扬起‐‐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们？

【您预定乘坐的航班正在做起飞准备，请前往c98登机口准备登机，请前往c98登机口配合我们再次登记，另外，本次航班还有少量空座‐‐】这句话立刻带起了一波人cháo，原定前往斯德哥尔摩的旅客固然急于去确保自己的一个座位，那些想要尽快离开土耳其的旅行者更是从各个角落狂奔向c98，傅展和李竺也不例外，傅展从沉睡中惊醒，听到一半就开始推李竺，当广播结束时，他们已经跑完了一半路程。

&ldo;很好。&rdo;y咧嘴笑了，k也满意地发出一声叹息‐‐很显然，傅展和李竺并未意识到航班后的玄机，就像是所有饱受惊吓的有钱人一样，他们决定不惜代价地离开此地。&ldo;这就好办多了‐‐跟上他们，你会在c98拿到你的登机牌。&rdo;

&ldo;枪？&rdo;

&ldo;带着它。情况紧急，航班组不会想到再做一次安检。&rdo;k敲打着键盘，&ldo;哦，傅的动作很快，他已经再次check进了，很好，李的护照信息也被录入‐‐&rdo;

为了取信于两个目标，他们动用了公开广播，这么做效果显著，但也带来了少许副作用，汹涌的人cháo向c98汇聚过去，几乎酿出第二波骚乱，y在人群中也不免被挤得磕磕绊绊，一转眼就和两个目标隔开，但他们并不太着急，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接下来只需等待时机，被吓得不敢在机场上厕所也无所谓，飞机航行时间很长，他们总有机会。y不会在飞机上动用枪械，他有专门的小玩意儿来针对这样的情况‐‐

&ldo;人呢？&rdo;好容易摆脱混乱，来到c98附近，他在周围密度甚高的面孔中搜寻一圈，本能地问，不是怀疑什么，只是人性总想偷懒。

&ldo;总是这么依赖程序。&rdo;k不满地说，但仍开始敲击鼠标，&ldo;人流量太大了，识别速度会很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