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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几个床位上的病友一通哄笑,米娅笑道:"叔叔伯伯们想吃还不简单,下次我让我妈多做一些,给你们也带上。"
"就是开个玩笑,小丫头你可别当真啊。"大叔直摆手。
米利苍白的脸摇了摇,他们哪知道他的苦处,就不说他要养家,单说家里的房子,每个月还背着几千块的房贷,要还整整三十年。他垮下来了,整个家也垮了,娅娅才工作,没多少经济能力,如果以后既要养他们夫妻,又要供房贷,会把孩子给累垮的,这教他怎么能不着急万分。还有那住院费,他问娅娅,她不肯说,他跟护士打听,才知道要八万多的医疗费,这么多钱不用说肯定是她借的。
"来,爸,我喂你。"米娅把饭菜,还有汤拿出来,端着碗准备喂米利。
"不用了,我腿没了,手还是好好的,我自己吃。"米利把碗拿过去,自己吃起来。
米娅看着养父脸上的愁云,鼻子一酸,快要哭出来,背过去把眼泪擦干,她自然了解养父心中担心的,她也已经说过了,以后她来养家,养父操劳了大半生怎么肯,这几天一直在唠叨说要尽快出院,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养父劝住了。
等养父吃完晚饭,睡下了,她带着空饭盒离开医院,往店里赶。养父伤成这样,养母一个人不能支撑整个店面,店里的生意已经做不下去了,她约了人谈中止租约的事情。
这附近的店铺都属于范东,米娅本来约的是他,但是来的却是他儿子范光,一本正经的拿着合同,"本来签的一年,这才几个月就不租了?"
米娅看他这样子就知道压金和剩下的租金是不能退了:"嗯,我爸出了点事,没办法再经营下去,签个中止合约就行了。"
范光诧异:"米伯伯怎么了?"
看在对方还挺尊重的养父份上,米娅大略说了两句:"腿断了,以后行动不便,生意不能做了。"
"哎,好好的怎么腿断了。"范光一阵感慨,把合同放桌子上一摆,"算了,米伯伯人不错,我记得前年他还免了我一顿饭,这样吧,剩下的租金和压金全退给你们。"
合约上注明乙方一旦中止合约,压金和租金是不退的,范光这么一说,米娅愣了愣,以为范光在说笑:"这事你爸知道吗?"
"老头子好几个月不出门了,整天神神秘秘的躲在家喝酒听戏,这附近的店铺都交给我管了,你说我说话算不算数?"范光得意一笑。
算算时间的话,应该是范东帮着司徒政引南宫音上钩的时间,想来范东心虚,一直躲起来了。
米娅思忖到这儿,拿起笔签上中止合约。
当晚回去,米妈妈已经睡下了,米娅进卧室把灯打开,轻轻叫着:"妈,事儿已经办好了。"
米妈妈醒了坐起来,"哦,辛苦了你了,娅娅,范东没欺负你吧?"
"没有,是他儿子去和我签的合同,他还把剩下的租金和压金也退了。"米娅把一叠钱和中止合同放在床柜上,"你点点。"
"点什么,你我还信不过吗?这范光啊比他老子强,有人情味,对你好的人你要记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人家,知道吗?"
"我记住了。"米娅关上灯,"不早了,妈你睡吧。"
"哎,你也洗洗早点睡。"米妈妈苍老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片刻后,米娅心情沉重的从浴室回到房间,米爸爸的腿所引来的连锁反应是巨大的,不仅店面没了,米妈妈也垮了,成天不是哭就是睡,眼看着人瘦了一圈,她却无能为力。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米利吵着要回家,米娅没办法,这天一大早和米妈妈去买了轮椅,打算接米利出院。
才走到医院门口,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米娅呆了半秒,拉着米妈妈往医院里走。
"娅娅,你看到谁了?"
"司徒政。"米娅小声回道,暗暗寻忖,怎么会在这儿遇到他,是巧合,还是有意而来?
突然一双锃亮的皮鞋悄无声息的迈到她们面前,司徒政手里提着几包礼盒,一见面就微笑:"阿姨好,我是司徒政。我父亲听说叔叔住院了,特意让我来看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打着司徒冲的名号,米妈妈对司徒家印象还不错,和气的笑:"难得你们还惦记着我家老米,司徒少爷,你跟我们来。"
米娅冷哼,不用说司徒政一定是从范东父子那儿得到养父住院的消息。
"叔叔好,一点礼品给您补补身子,不诚敬意。"司徒政把礼品盒递上去,米利忙不迭的推辞,最后推辞来推辞去,东西还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