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指甲剪过了,划不烂他的脸。
齐棪没奢求再宿进她屋内,人家都说了不熟,那一晚毕竟可遇不可求。
于是各自回府。
齐棪心头有事,快步进了书房,将一众的人名写下来。
宫里,阮家党派,氿仙阁,听竹卫,另有魏思荣,封浅浅等人。
他愈发地想要弄清楚,这些人彼此之间有何联系。
其实上辈子取他性命的,不是将他打残关在狱中的皇帝,亦不是发动叛乱的阮镛实。
而是,她……
【本卷完】
第35章前世
齐棪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他身份仍尊贵,却无任何实权,指挥使一职被撤,昏昏度日;
他为此与翊安愈发不睦——若说从前只是赌气、试探、彼此不信任,从这过后,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因为他不由得怀疑,皇帝将她嫁给他,究竟是皇恩浩荡,还是变相桎梏。
被罢官的起因,说来话长。
他私服灾荒连连的溱州,探查当地官员与朝中哪些人联手瞒天过海,预备拿了证据回京抓人。
不成想,情况比他想的严重,沿途尸骨无数,流寇马贼盛行,甚至攻城造反。
上京中,却一丝消息也不知道,日日歌舞升平。
叛军里,领头的都是些父死子失的亡命之徒,手段残忍,动辄屠村。
眼下围住了溱州城,正占上风,若他们攻进城中,不堪设想。
齐棪即是私服,身边无几个侍卫,情急之下,一面派人快马加鞭回京传信,一面去最近的军营借兵。
巧也不巧,驻扎在附近的乃是当年齐家军的分支,将军赵旦见事有急,顾不得等传令了。
回来溱州保了下来,赵旦被斩,齐棪以私自调兵之罪被夺官职。
这时,京中又不约而同地想起那句谶语。感慨齐家军虽不复存在,可齐棪竟能随便调兵。
虽说情有可原,可若那日去的是其他人,也能如此轻松吗?
换而言之,若没有流寇,仅凭齐棪一面之词,那将军仍会出兵?
这梦境太真,真到齐棪仅仅在一旁看着,心中便压抑地如黑云蔽日一般,喘不过气。
梦里这时出现翊安的脸,那年的翊安在他面前,已经不怎么笑了。
因为他不曾给过她几次好脸色。
“齐棪!”翊安在王府等他大半日,见他醉醺醺地回来,面无表情从身边经过,一把上去抓住他:“你去哪了?”
“臣出门喝酒,也要向殿下汇报?”
齐棪看见当时那个颓废无能的自己,也看见翊安眼里挥之不去地无可奈何。
他怎能不颓废,皇帝纵容偏心阮家,杀伐无度;外头百姓死伤无数,朝野上下尤在勾心斗角。
翊安轻声道:“你去了封浅浅那里?”
“我不想跟你没完没了地吵架!”他不耐烦地吼,像认了一般。
其实最后那一年,别说翊安,他连他自己都不想面对,哪里抽得出心思去见封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