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水道当中,洞壁上的钟乳石全都相互交错拼嵌在一起,其中其实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空隙,有的渗着水,有的则塞满了腐殖质或者硝土。就在萨利赫和小白的足迹消失的位置正上方,正好就有一个狭窄的洞口。
老王叔皱着眉头:“这么小的洞口,能钻得过得去吗?”
“萨利赫的块头那么大都能过,咱们肯定也行,就是不知道洞口那头究竟是什么。”成泉仰头看着顶上的洞口,“要不我先上去看看,如果能走得通我再回来叫你们。”
“我也去吧,老王叔你就在这保护大家。”法渡也急着想知道小白这会儿是什么状况,于是也主动请缨。
“行,那你俩小心点。”老王叔虽然说得豁达,其实也是说不出的担心,一直揪着眉头看成泉,“尤其是你,有事赶紧喊我。”
成泉点点头,率先攀上了石壁。
那个洞口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而且还有石头可以落脚,实际上石壁十分光滑,上面还附着些滑溜溜的发光苔藓,要想攀上去,没点真功夫还是很困难的。成泉的身手倒是出奇的灵活,脚踩稳一个位置后,腿一使劲,光凭胳膊的劲头在半空里转了半圈,正好让过了凸出来的石块,后背再一借力就攀上去了,大家都被这身手给镇住了。成泉这才叫真人不露相,老王叔虽然一身腱子肉,勇猛是勇猛了,身手却未必有他那么灵活。
“上来吧,我拽你一把。”成泉落稳了脚,再次把手伸下来。
法渡现在的身体远比以前轻盈许多,攀爬的时候动作虽然比成泉笨拙许多,可到底还是没费什么劲就爬上去了。
成泉叮嘱:“小心点,我走前面,如果有什么危险你就立刻躲开。”
法渡点点头,心里却不住的嘀咕,在这么狭窄的地方,就是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也没地方可以躲避吧。
洞口确实狭窄得很,有时候连手都使不上劲,只能用肩旁蹭着洞壁慢慢朝前挪。有一次法渡都给压得只有进气没出气了,满脑子都想着万一真被卡死在洞里可真是死得冤枉,然而挪着挪着还是挣脱出去了。在外面看着这个小洞似乎很深,没想到进来之后里面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小弯,有的地方还有岔路,实在是弄得人晕头转向。
两个人七拐八绕的爬行,有时候还得把身体也和孔洞一样扭曲才能勉强挤过去,洞里沉滞的空气憋得法渡头晕脑胀,每次一个拐弯成泉身上的光线就消失了,他只得加紧速度朝前挪,生怕一不小心就跟丢了:“成泉你慢点,遇到岔道的时候做个标记,不然其他人一会儿没法跟来。”
成泉的声音憋在洞里,听着嗡声嗡气的:“没事,老王会跟来的。”
法渡哭笑不得,这里面的路那么曲折,就是土拨鼠都得迷路,你究竟哪来的信心啊?
成泉闷着头爬了一阵,忽然开口:“有了,前面应该就是出路。”
法渡努力抬头朝前看,可是前面的路被成泉的身体塞得满满的,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在这狭窄到极点的空间里就是神经再强悍的人都觉得难以忍受,尽管前路未卜,只要能离开这里就行。
出口显然更加狭窄,成泉在前面悉悉索索一阵,忽然间发出一声大叫:“啊!”
法渡猛然抬头,面前的孔洞里空空荡荡,成泉竟然不见了!
这里的空间这么狭小,面前既没有岔道也没有其他异常的景象存在,为什么在一低头的间隙里成泉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原本法渡已经挤出了一身热汗,而此时此刻的情景就像一道冰风顺着他脊背上刮过,瞬间汗毛倒竖。
究竟是什么东西吞噬了成泉?
他惊恐的想到,如果那东西能够以那么快的速度在孔隙中前进,一旦他也遭遇到,能够逃生的几率将十分渺茫,如果它从脚那头过来,自己将毫无还手的余地!
“成泉!成泉你在哪里!”法渡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只能努力从裤兜里掏出滴血莲花聊以壮胆,一面朝着前面一点点挪过去。
滴血莲花的光焰令他安心不少,钻过了最狭窄的那一小段,前面也变得开阔了一点。法渡试着舒展酸痛的身子,忽然间一把扑空,径直朝下摔了下去。
幸亏化生寺的血缘令他的身体变得比以前轻盈灵巧许多,摔下去的过程竟然变得像缓慢起来,他在半空里努力稳住身子,就地翻了一个跟头,然后一头撞在了石壁上。
“嗷!”猛力的撞击令他头晕目眩,过了好半天才慢慢恢复过来。他想到过出路可能在很诡异的地方,只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出口竟然会出现在下方。成泉就躺在那个洞口正下方,似乎是摔晕了。这一段跌落的高度大概有三米多,按理说也不算太高,只是这扑空的过程来得太突然,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摔下来了。
“成泉!成泉你醒醒!没事吧你!”法渡托着他的脖子拍打他的脸颊,就在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来个心肺复苏的时候,成泉终于睁开了眼睛。
“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十多二十分钟吧。”法渡松了口气,“我刚才大致看过一遍,那边有一个台阶,也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
“台阶?有人工雕琢的东西出现就证明我们没走错地方。”
“可现在怎么叫其他人过来?”法渡仰望着摔下来那个小口,这么七拐八绕的才来到这里,如果冲着洞口喊,对面是肯定无法听到的,即使爬回去再钻一次,也很难再回到开头的地方。
成泉似乎还不是非常清醒,深深喘息了两下,从兜里摸出一根巴掌长的玩意儿。一开始法渡就觉得那灰扑扑骨头一样的东西可能什么食物,直到成泉把它放到唇边呜呜的吹响,他才意识到那居然是一支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