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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宋远东被逼得没办法,只得求饶,&ldo;跟你多说几句我就要紧张,你大约是世上最不好哄得女人。&rdo;

未央揉了揉额角,手背上的针头不知什么时候拔去,留下一小点淤青在。&ldo;对不起,我今天很难过。&rdo;

宋远东好奇:&ldo;可以问为什么吗?&rdo;

未央道:&ldo;我不想说。&rdo;

宋远东噢了一声,有些闷,半晌才意识到应该直奔主题,&ldo;证件和银行卡已经准备好,诺诺出生时便由程老先生设立基金,这几年严文涛更是慷慨大方,所以有充裕资金提供逃亡,三张身份证六张卡,需要办理护照吗?&rdo;

未央听到严文涛三个字一下僵住,指尖微颤,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呐呐答道:&ldo;暂时不用,劳你找机会到我房间,将我行李收拾好,顺带稍一把顺手的家伙,有纸笔没有,还需要些小东西,我写给你。&rdo;

宋远东在病房里翻箱倒柜地找,好半天找到个信封,一只铅笔,&ldo;顺手的家伙?瑞士军刀好不好?&rdo;

未央边写边说,&ldo;随意,只要够锋利够灵巧。有电棒更好,可惜我不会用枪。&rdo;

又问:&ldo;什么东西比较好脱手?珠宝或是跑车?&rdo;

&ldo;最好现金。&rdo;

未央蹙眉道:&ldo;他最多开给我支票,提现需要时间。&rdo;

宋远东轻巧带过,&ldo;我自然有办法。&rdo;

未央半开玩笑似的问:&ldo;你不怕他事后找你算账?&rdo;

宋远东摇摇头,做出一副苦哈哈模样,&ldo;他至多给我一拳。&rdo;

未央将纸条写好递给他,取笑道:&ldo;看来我在临走前应该送你瓶药油。&rdo;

&ldo;附赠香吻一个?&rdo;宋远东看着那一溜怪异而香艳的名字,忍不住惊疑,问:&ldo;你带这些东西逃跑?我要上哪去给你找这么些东西?&rdo;

未央笑:&ldo;随便找一家夜总会,这纸条子跟着一沓人民币一同甩在妈妈桑跟前,不怕她不给你。&rdo;

宋远东问:&ldo;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rdo;

未央轻松带过:&ldo;有备无患,孤身上路,多些防身物总是好。&rdo;

宋远东暗叹她心思繁重,重重设防,又觉得年轻女孩子有这样心机也是世事所逼,默默收好了纸条子,亦不再问了。

戬龙城的夜幕这样干净,透过窗户望过去,所有的血腥与脏污都被掩盖,换一张女人的脸,涂脂抹粉的谄媚笑容,闪烁的霓虹教人迷失了方向,无限制地沉沦,沉沦,入坠入流沙,最终没顶之灾,只看得见喷薄的呼吸将流沙顶得浮动,最终没了消息,人已经消逝,丢进了愚水或是下水道,装了满满石块,浮起来都别想。

未央太害怕就这样死去,死在他乡,连个收拾的人都没有。

如果诺诺活了,她却死了,有没有人愿意为她哭一哭呢?哪怕只是伤春悲秋的一滴眼泪也好。

一定要走,走得干干净净,死的死活的活,没有谁欠谁。

宋远东突然问:&ldo;林未央,你会不会舍不得?&rdo;

未央仿佛未曾听懂,许久才呵呵笑起来,反问道:&ldo;你说谁?程景行吗?或是你?&rdo;

宋远东摸了摸口袋,掏出烟来含在嘴里,并不点燃,就这么叼着,吸着那股淡淡的略显苦艾的味道,似是有感而发,&ldo;我有时候觉得,你真挺狠心的。&rdo;

未央不屑,&ldo;连你也要来教训我?&rdo;

宋远东叹息道:&ldo;不,我只是突然觉得,景行遇到你,似乎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rdo;

&ldo;深有同感。&rdo;未央却忽然放弃针锋相对,将落下的额发拨开,吐一口气,长长久久的沉默回想之后,才缓缓说:&ldo;有时候我想,如果程景行没有去汐川,没有找到我,也不必有之后的事情。我还是汐川夜场里唱歌的小姐,等到高考完了,上了大学,我就能自个挣钱了,堂堂正正,不卖笑也不卖身,也许我应该嫁给阿佑,苦一点,没有关系……&rdo;说着说着停下来,自己笑自己,&ldo;见鬼,竟然跟你谈这个。&rdo;

&ldo;从风花雪月谈到人生哲学,我觉得这个话题很好,可以深入也可以浅出。&rdo;

未央转头看着窗外,夜色朦胧,&ldo;我时时感觉自己已走上一条不归路,再也回不了头。&rdo;

宋远东玩笑道:&ldo;拜托不要把自己说成失足青年。&rdo;

未央道:&ldo;有感而发。&rdo;

宋远东嘱咐,&ldo;等病好,记得找机会溜,最好是公共场所,方便行事。&rdo;

未央想了想,已经定了主意,&ldo;星期天下午,游乐场。有没有侧门?&rdo;

宋远东说:&ldo;有的,三点钟,我准备好东西在侧门等你。你的病不要紧?&rdo;

&ldo;小病而已,吃药撑一撑就过去。&rdo;转而问,&ldo;为什么帮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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