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迟走过来,伸出手,像是想要拍我的肩,我移动身子,避开了,看着他僵在半空的手,笑着说,“拜托你,放过我。”
白晓迟看着我,漂亮的眉皱起来,“七七……”
有鸟自天空飞过,我跟着看过去,不自觉的,已将日前挨打的那张侧脸向着白晓迟。
他的手颤颤的伸过来,颤颤的抚上我的脸,连声音也颤抖起来。“对不起,七七,对不起。”
他这样做的时候,并不敢看我,低着头,垂着眼,咬着牙,声音听起来,像是牙缝里溢出来的。“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我想他误会了,我并不是因为挨了那一耳光才跟他说这句话的。
但是,被这样子误会也未尝不好。
我于是打开他的手,向旁边退开一步,淡淡微笑,“那便什么也不用说了。”
他这才抬起眼来,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才缓缓的转到我身上来。
漂亮的瞳仁里有什么的东西在洄漩,然后慢慢沉淀,凝成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来,“我知道了。”
我的手在背后捏紧,一颗心也似乎被什么捏住,紧紧的,每个细胞都要碎裂一般的疼。但面上,依然淡淡微笑。
“花七,谢谢你。”白晓迟退后一步,再次毕恭毕敬的鞠躬,然后转身,一步步离开。
剩我在这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合着他脚步的节拍,一记记重重击在心上。
痛断肝肠。
斜阳里完美的剪影。
天台灰尘上用脚写下的字。
沾着汗水的指尖。
舞台上蜻蜓点水般的触吻。
一幕幕如电影倒带,飞快的从我眼前闪过去。在清脆响亮的耳光声中嘎然而止。
结束了。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天台做华丽到夸张的谢幕动作。
不论这是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书生和狐仙的故事,还是王子和王子的故事,都定然嘘声四起。
下午再没心思上课,于是便拎了包包逃出学校。
一面百无聊赖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面想,该去哪里呢?
这样炎热的下午,这样繁忙的城市,身边的人来来往往,神色匆匆,似乎全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人无所事事。
于是我决定去找沈渡。
那家伙刚刚因为暴徒事件被停课一星期,怎么说事情也是因我而起,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去看看他的。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几时我连去看沈渡都需要给自己找借口了?
而且小楼也……
我突然间觉得很沮丧。
这个下午,我真的完完全全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连朋友都不再有。
收回了踹在沈渡家大门上的脚,我确定他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