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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1页）

我们把十字架放到棺材旁边的时候，温内图问：

&ldo;你们要把这个基督教的标志也立在坟上吗？&rdo;

&ldo;是的。&rdo;

&ldo;这很好。温内图本来还要请他的兄弟&lso;老铁手&rso;做一个十字架呢，因为克雷基&iddot;佩特拉的房间里就有一个，他在它前面祷告。所以这个标志也应该守在他的坟上。该把它放在哪儿呢？&rdo;

&ldo;应该把它竖在墓碑之上。&rdo;

&ldo;就像那些白人在里面向大神祈祷的大房子吗？温内图会让他们按你说的做的。你们坐下来吧，看我们是怎么做的。&rdo;

这时&ldo;丽日&rdo;来了。她从石堡里取来了两个陶碗，把它们拿到河边，盛满水，然后她走过来，把碗放在棺材上。干什么用，这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现在，葬礼的一切都准备好了。&ldo;好太阳&rdo;给了个信号，哀歌声停止了，巫师也坐到地上。&ldo;好太阳&rdo;走到棺材旁，开始很慢地、庄严地讲话。塞姆轻声为我翻译。

&ldo;太阳早晨从东方升起，晚上从西方落下；一年在春天醒来，又在冬天入睡。人也是这样，对不对？&rdo;

&ldo;对！&rdo;四周响起低沉的回声。

&ldo;人像太阳一样升起，又落入坟墓，像春天一样醒来，又像冬天一样躺下安息。但是，太阳落下去了，第二天早上还会升起，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到来，是这样吗？&rdo;

&ldo;是！&rdo;

&ldo;克雷基&iddot;佩特拉是这样教我们的：人被送进坟墓，但在死后他还会像新的一天、新的一年一样复活，在大神的国度里继续生活。克雷基&iddot;佩特拉是这样告诉我们的，现在他就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理了，因为他像一天、一年一样消失了，他的灵魂去了他一直向往的死者的居所，是这样吗？&rdo;

&ldo;是！&rdo;

&ldo;他的信仰不是我们的，我们的信仰也不是他的。我们热爱我们的朋友，痛恨我们的敌人，克雷基&iddot;佩特拉却教导我们，人也应该爱他的敌人，因为他们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但我们只要听从他和他的话，就总能从中得到好处，感到快乐。也许他的信仰就是我们的信仰，只是我们不能像他期望的那样很好地理解它。我们说，我们的灵魂将前往永恒的猎场，而他说他的灵魂将进入天国。可我经常想，我们的猎场就是死者的居所，是不是这样？&rdo;

&ldo;是！&rdo;

&ldo;以上是他的教导。下面我要讲讲他的死。他的死突如其来，就像猛兽扑上它的猎物一样出乎意料。他是那么健康、硬朗，当时他和我们站在一起，正要上马，同我们一起回家。就在这时，凶手的子弹射中了他。我的兄弟姐妹们，表达你们的哀恸吧！&rdo;

低沉悲痛的怨诉声响起来，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凄厉，最后变成了浸人骨髓的哭号。随后首长继续说道：

&ldo;我们已经为他的死复了仇，但凶手的灵魂逃离了死者，它不能在坟墓里服侍他，因为它很怯懦，无法追随他。那条拥有这颗灵魂的令人厌恶的狗被小孩子开枪打死了，他的尸体顺着河水漂走了，是不是这样？&rdo;

&ldo;是！&rdo;

&ldo;克雷基&iddot;佩特拉离我们而去了，但他的身体留在我们这里。我们要为他建起一座纪念碑，让我们和我们的后代纪念我们的好父亲、我们敬爱的老师。他不是在这块土地上出生的，而他来自大洋那边一个遥远的国家。他经常给我们讲起他东方的故乡，说那里生长着橡树。因此我们采来了橡树籽，种在他的坟墓四周。这样，当它们生根发芽时，他的灵魂将从坟墓里升起。当这些橡树枝叶繁茂的时候，他的话语也将撒播在我们心中，我们的灵魂便获得了荫蔽。他总是想着我们，为我们操心，即使离开我们，他也没有忘记给我们派来一个白人，接替他做我们的朋友和兄弟。你们看到了，这是&lso;老铁手&rso;，一个白人，他和克雷基&iddot;佩特拉来自同一个地方，他知道克雷基&iddot;佩特拉知道的一切，而且他是个战士，克雷基&iddot;佩特拉不是。他用刀子刺死了灰熊，能用拳头把任何一个敌人打倒在地。&lso;好太阳&rso;和温内图好几次落入他手中，但他没有杀死我们，而是放过了我们，这是因为他爱我们，是红种人的朋友，是不是这样？&rdo;

&ldo;是！&rdo;

&ldo;克雷基&iddot;佩特拉最后的意愿就是，让&lso;老铁手&rso;做他的后继者，和阿帕奇的战士们在一起；&lso;老铁手&rso;答应了要实现他的愿望。因此，让阿帕奇部落接受&lso;老铁手&rso;，把他当作首长一样来对待吧，让他就像在我们这里出生的一样。为了确认这一点，他本来应该和阿帕奇的每一个战士抽和平烟斗。但我们可以不按这个老习惯行事，因为他将和温内图两人互饮彼此的鲜血，这样，&lso;老铁手&rso;就成了我们血中的血，肉中的肉。阿帕奇的战士们同意吗？&rdo;

&ldo;同意，同意，同意！&rdo;人群中爆发出三声快乐的欢呼。

&ldo;那么，就让&lso;老铁手&rso;和温内图到棺材这儿来，把他们的血滴在兄弟情谊的水中！&rdo;

这就是歃血为盟！它在许多野蛮、半野蛮的民族那里都有，结盟的人或者将血混和在一起喝下，或者彼此喝对方的血。这样做了之后，按照古老的信仰，这两个人从此将更加亲密无私地结合在一起，就像他们是亲生兄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