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殿离长恨殿正殿最远。
侍女福了福身,走了进去。
严潼漫无目的的走着,手里拿着坛喝了大半的酒,一抬头,发现自己走到了寒冥之地的入口。
嗤笑一声,他提着酒走了进去。
进去了一看,才知那天骨佘所说没有半点夸张,季珩确实把寒冥之地毁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
纵身一跃,在不远处已经断了一半的石阶上停下,踉跄一下,手里的酒洒了一些,落入滚滚岩浆之中没了踪迹。
他没怎么在意的正了正酒坛,向前走去。
面前的囚笼里并没有关着任何妖魔或人。
严潼皱了皱眉,猛地挥手打开了囚笼,然后自己优哉游哉地走了进去。
寒冥之地但凡还剩口气的妖魔鬼怪都悄悄背过了身。
前两天没死在季珩的无名火下,今天可千万别被严潼一个不顺心给收拾了。
任那几个妖怪战战兢兢,严潼却是浑然不知的样子,在笼子里挨着一个角一屁股坐下去,看着大敞的笼门愤怒地哼了一声。
“砰”
门被锁上了,严潼看了看,还不放心的加了几道禁制。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放心地靠着笼子放松了身体,头歪靠着,长腿直直伸出去。
就这样呆呆地坐了很久。
寒冥之地的夜晚极其寒冷,严潼现在意识不清,没有打结界,冷的狠了,就蜷着身子缩成一团,紧紧抱着自己双膝,头磕在膝盖上。
没过一会儿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有个妖实在好奇尊主大人在干什么,就大着胆子偏头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到刚上任没多久的魔域尊主把自己关在铁笼里,然后睡着了。
他不禁有些感慨。
这寒冥之地什么时候成了风水宝地了?前些日子尊主白昼黑夜几乎天天的来,现在更好,直接睡到里面来了。
尊主大人真是……好意趣。
严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梦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一些早已忘却的小事,明明毫无印象的事情,却在这个长长的梦里纤毫毕现。
他梦到自己刚被严循一送离临州,随着长风派的人到了西岭青穹顶。
在梦里,他还是少年身形,眼里总有些化不开的黯淡,因为不爱笑一张脸显得沉稳许多。身上唯一说得上少年气的地方,可能就是他总是不那么耐烦,说话总是莽莽撞撞,不管喜欢不喜欢,逢人就是“喂”。
从临州出发前,严潼换回了自己本来的衣服。
当一行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妩媚多情的女子变成了一个妖孽英俊的男子时,全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