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白鹿下了一个闹事但不杀人的指令之后,林华天和兰可欣往法场赶过去。
之所以这么快就引动白鹿,便是担心事情闹得不大,引起不了大家的注意,林华天还真没有想杀人的心思,就算是杀人也不应该是这些无辜百姓,但是不杀人又很难引起重视,只好先让白鹿把这里弄乱,自己先去法场看看再说。
来到城东的法场时,陈虎已经混进人群,林华天看着这里里三圈,外三圈挤满了人群,林华天好不容易挤进去,却发现芸兰姐姐已经被押到行刑台,左右有两个**上身的彪形大汉,手持大刀,大刀上煞气十足,纵然是妖,也斩的。
县令大老爷周乾明高坐在案首,看了看天气,没有说话,肃然的眼神透漏出凝重,这是周乾明管辖下第一次出现妖,必须郑重形式,行刑之时候必须契合时辰,斩断妖所有生机,更不能被人劫去,如若不然,他不仅威严大损,而且前途尽毁。
芸兰身着一身白色的囚服,鬓发凌乱却自有一身惊心动魄的美丽,她跪在行刑台,略带苍白的俏脸分外惹人怜爱。
“这就是妖吗?这不是已经从高家赎身的芸兰么!”一个妇人不截的说道。
“宛如一朵不胜凉风的娇莲,这样美丽的女子,真不敢相信竟然是妖。”一个书生摇头晃脑的说道,其他的书生也纷纷赞同,他们虽然熟读四书五经,但是未曾养气,不过是**凡胎,而且此刻芸兰体内的狐烟更是收缩了妖气,纵然是县老爷也感应不出来若不是先前知晓,还真以为自己抓错人了。
一个蓝衣女子走了出来,看向台上的芸兰,满脸傲然不屑道:“贱婢就是贱婢,原本就是心思脏乱,如今居然不做人想做妖,差点还牵连我高家。”
来人正是高家的小姐高清凤,看她满口刁横之言,完全没有之前的雍容大方,令周边的人感觉到一股尖酸刻薄之味,但是高清凤心中自然是有怒火,县令在抓捕了芸兰之后,很快就去调查和芸兰有关系的人,陈氏林氏两姐妹身家清白,又是烈士遗孀,身家清白的如同小葱加豆腐,县令更不想弄得一个欺负烈士孤儿寡母的恶名,那样他的风评就大大降低,以后做官难免有了污点。
京城里的文官大学士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名声好的,纵然是无才也是他们所喜,名声差的,纵然你有真材实料,不过是歪门邪道而已。
而县令很自然的就那高家开刀,毕竟芸兰原先可是高家的婢女,在高家生活了许久,二者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高家老爷自然不会和妖扯上联系,但是他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其中不少都是有些来路不正,更兼祸害了不少人,有些东西就像那穿着衣冠的禽兽,表面光鲜亮丽,若是掀开衣服,不知道里面有多肮脏。
很自然的,高老爷没有被查出和妖有关系,但是却翻出了不少以前肮脏的事迹,比如打死奴仆,倒卖黑米,之类的,虽然没有杀身之祸,但是累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罪过,高老爷为了保护家里,通融上下,几乎花去了大半的积蓄,而且还是被县老爷判了一个不察之罪,这下高家在苏州城的不仅地位降低,而且风评也变得十分之差。
陈虎在一旁看着高清凤的嘴脸,手攥的紧紧的,恨不得将在这个女子脸上狠狠的打一巴掌。
周乾明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到中天,正是一天之中阳气最重的时候,这个时候,就算是这个妖有通天本事,能够灵魂出窍,但是只要一出来,便会被太阳之力活活晒死。
“午时已到!”周乾明刚想说道,忽然听到两妇人大喊。
“县老爷,让我为这可怜的孩子送上最后一程吧!”林华天闻言一震,举目望去,自己的娘亲林氏和陈虎的娘亲陈氏赫然在列。两人手里端着饭碗,分明是长久以来的习俗—断头饭!但是哪有给妖送断头饭的,这下!就算是没有关系,也会扯上关系了。
躲在人群的陈虎赫然一震,心中同时想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他们的娘亲虽然知道妖和人族势不两立,但是毕竟不是武者文人,没有真实接触到两族之间的残酷,因一时心软才会做出此等事情,但是!地位稍微高一点的,就知道!和妖沾染关系,无意识自取灭亡,就算是曾经龙汉的状元郎,文武双全,龙汉皇朝年轻第一人,可谓是天之骄子,连皇帝也想要收入门生的存在,只因为和一个蛟龙妖有说不清的关系,直接被一帮文臣消去全身功力,镇压致死。
而林氏陈氏的行为,若是之前还能算是不知,被蒙骗。但是此事已经昭告了苏州城,两妇人居然还敢出来,简直是不知死活,想高仁杰高员外恨不得将自己和芸兰的关系抹灭掉的行为,才是最恰当不过的。
周乾明看着下面的林氏陈氏,面皮抖了抖,这两个无知妇人,真是不知好歹,这般行为简直是挑战自己的权威,枉费之前自己还看在他们孤儿寡母的份上,不治她们窝藏之罪。
“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给我下去,你要知道,妖族人族!势不两立。”周乾明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看着天色,不能再耽搁了。
“大人,芸兰自幼善良,不过是被妖物入体,本就不是她的罪过,大人无法将其身体中的妖逼出来,直接斩杀芸兰,无疑使草菅人命,若是被妖物附体的是大人的亲朋好友呢!民妇也知道人妖势不两立,但是芸兰这孩字是无辜的,我只求给芸兰这孩子送上随后一晚断头饭,让她来世投个好人家、、。”
林氏据理力争,侃侃而谈,条理分明,说的在情在理,一些百姓原本只是看戏的心情,如今他们已经开始有些觉得这个县太爷太过没用了。
“大娘!”芸兰清澈的眼珠已经流下泪珠,她何德何能,能让林大娘和陈大娘对自己如此之好。
“原来是县太爷无力逼妖现行,才要连人一起斩杀。”“原来是这样,这样人命太过于儿戏了。”“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么?”
周乾明看着下面的百姓在纷纷议论,心中大怒,“混账,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大人不必生气,一起斩杀就是。”周乾明旁边的一个将领打扮的人起立,他是金府金家家主的战友蒋破天的手下蒋明,曾经金家家主托付蒋破天照看金府,但是却不想金府遭此大难,无一生还,蒋破天愧对兄弟,滔天的恨意指向凶手—芸兰,他蒋明必要杀掉一切和伤害金府有关的人。
蒋明穿着一身鱼鳞花翎重甲,走上刑场,推开行刑手,从腰间拔出大刀,对着下方百姓说道:“不要企图救她,妖族乃是人族大敌,人族若是偏向妖族,全部按照人族叛徒处决,如若不然,她们就是你的榜样。来人,将那两个民妇押上来,一起行刑。”
“蒋将军,这样是否逾矩了。”周乾明皱着眉头看着蒋明,他这幅行径分明是不把自己看在眼里,论官位品级的话,自己是个七品县令,这个来到的将军不过是个万夫长而已,地位自然不如自己的高,但是这个蒋明身后的人却是当朝四品大将军蒋破天,曾经金府主人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