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只是一笑,&ldo;的确犯了年少无知的错,我能帮你做什么?&rdo;
&ldo;听说前些时候大皇子见过南归。&rdo;
李徽愣住了一会,笑答,&ldo;啊,确实去过一次,坊间传闻哑相公气质绝佳才华出众,我一时好奇,青楼亦能出才子,加之初见南归时,他远非传言所说的那样,谁知一见,果真令人刮目相看,由此可见,凡事不可只看表面,此一时矣彼一时矣!&rdo;
听他感慨完,戾南城接着问道,&ldo;他可曾说起什么?&rdo;
&ldo;额…&rdo;李徽犹豫,饱含歉意道,&ldo;他说他已非戾王府的下从,我一想,哑相公才气俱佳,流落青楼可惜了,于是请他到我府上帮衬,不过给他回绝了,幸亏他没答应,否则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辩不清啊。&rdo;
巨奸,
可戾南城忍不住了。他背过身,走开两步,像自言自语,声音轻飘,却力含千钧。
&ldo;他若平安无恙,一切好说。但凡他有半点闪失,无论伤他之人权位多重,戾王府绝不轻纵。&rdo;
那边李徽淡淡笑道,&ldo;说得好,看来严霍的下场一定很惨。&rdo;
斜阳夕照,拉长了人影,两人沉默无言,各有所思。
这场试探,胜负已分。
清理,换衣,掩被,做完这些,青晏累得直喘,他没伺候过人,现在,擦了药的脸痛得不行,牙疼似地猛吸凉气。
他攥着哑巴颈上摘下的骨节,走到门口,扬手要仍,忽又顿住收了回去。
站了一会,瞧见林成风正往这边来,青晏转身,把骨节往桌上一拍,他心里有气,气这骨头的主人狠心,气那救人的林大侠来得太晚。
林成风一眼便认出桌上的小物乃人骨,可不知为何指骨缝隙处系一根红绳。
&ldo;这是什么?&rdo;林成风捏起红绳,骨节在空中摇荡。
青晏正努力得不牵痛脸和嘴喝茶解渴,咕囔道,&ldo;哑儿的东西。&rdo;
&ldo;噢。&rdo;
林成风放回,走到床边,他记得哑巴十指完好,那就是别人的骨头了,不知是谁的。他觉得自己想太多,看一眼穿上双目紧阖的人,睡得很安稳,便回身坐到青晏对面。
&ldo;那帮人是谁?你们如何惹到他了?&rdo;
青晏一番努力,胸口被茶水滴湿但总算不渴了,听这一问,立刻语气不善,&ldo;你真应该杀了那帮禽兽不如的东西,特别是那领头的。&rdo;
林成风不自然地笑了笑,&ldo;我看他们身上的甲胄,像皇家亲卫。&rdo;
青晏挑眼,讥讽道,&ldo;没想到江湖大侠也欺软怕硬。&rdo;
林成风更不自然了,&ldo;并非我欺软怕硬,就算是大侠也不能枉杀人命,不然岂不和他们一样了吗。&rdo;
不敢就是不敢,偏要说的冠冕堂皇,青晏嗤之,转念想起林成风多少也算帮了大忙,于是生硬地说了句,&ldo;还是要多谢你。&rdo;
林成风只得干笑,又闻青晏问道,&ldo;你怎么会返回来?&rdo;
&ldo;我细想了一下兄台的话,觉得…不大对,所以返回请教。&rdo;
&ldo;哪里不对?&rdo;青晏立马正经问道。
&ldo;听兄台的语气,应该知道庭兰苑是什么地方,为何不直言呢?&rdo;
青晏摸摸肿成猪头似的脸,反问,&ldo;你家主是谁?&rdo;
&ldo;这…恕我不便相告。&rdo;
&ldo;你不说,我就不告诉你庭兰苑到底是什么地方。&rdo;
林成风忽然间变得心思通透,语出大胆,&ldo;兄台之意,莫非还认识乔青?&rdo;
青晏动作一滞,不慌不忙,&ldo;你先说,我再考虑告不告诉你。&rdo;
青晏的狡猾总是突如其来,大抵这个看起来侠气冲云其实老实巴交的林大侠很好欺负。
林成风低下头沉默,思量着权衡轻重,其实有一点倒不必求证,此人必定认识乔青。
青晏不着急,手指敲着桌面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