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主子,那娃娃和妇人不是南归的妻儿。&rdo;
陌风在戾南城醒来的第一时间禀告此事。
他家主子一眼认定南归娶妻生子,绝望之下快把全身的血给吐干净,一路狂奔回到巫冥山,人就只剩游丝般的气息。
熬过隆冬天暖回春,戾南城迟迟不醒,三人商量半日,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开颅取瘤,当然是在无常鬼才堵上小命保证万无一失的前提下。
原来如此,戾南城虚弱得只能暗自感叹,他下意识摸一把脑袋,厚厚的纱布裹得圆实。殊不知他一头及腰青丝一毛不剩。
在床榻上浑浑噩噩又半年,总算恢复大半精神气力。
于是人活络了,闲不住,开始盘算如何挽回魂牵梦萦的情人。
说他一厢情愿不尽然,琉璃扇之事怎么说,这便是他死活要吊着一口气找到哑巴的动力。凡事有个万一,若无失而复得的琉璃扇,死就死也罢。
劫后余生,该折腾的还得折腾。
戾南城躺在藤椅里,眼睛是盯着书册,思想早就天马行空。
&ldo;主子,无常说可以拆布了。&rdo;
陌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另两人鬼鬼祟祟躲门外偷听。
他家主子从不照镜子,也从未对穿着装扮提过意见。可是孝经有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ldo;好,拿面铜镜来。&rdo;戾南城直起身子,将书册放到小桌上。他十分好奇把人脑袋劈开再缝合后是个什么模样。
&ldo;主子,不用了吧……&rdo;好难得陌风不遵其命。
戾南城打斜眼一瞧,顿生疑惑。他不是第一天发现自己肩上无发,想来是裹进纱布里了。
忽然戾南城脸垮了下来,虽说意识混沌,那也记得七七八八,自己起码半年没洗发,半年…难道头皮不会发痒?
&ldo;拿镜来。&rdo;声音低沉。
陌风只好依命,谁知后脚刚迈出门槛,眼前就出现一面尺方铜镜,映着张熟悉的脸。
&ldo;哥…&rdo;陌云口张无声,谄媚献笑,
一边无常也笑得万分之友爱。
陌风用力闭了下眼,要他翻白眼珠他真干不出来。
纱布一圈一圈拆下,戾南城的脸色一沉再沉。镜中之人是他吗,半指长的头发整个锅盖似地盖在头顶,全部拆完,额前的发丝直接耷拉到眉间。
&ldo;我头发呢?&rdo;戾南城墨瞳横扫打铜镜里盯陌风,愠怒即发的征兆。
&ldo;没了……&rdo;陌风支吾其词。
啪嗒按翻铜镜,戾南城冲门外吼,&ldo;滚进来。&rdo;
无常大概被陌云潜移默化了,自动跟着便进了屋,战战兢兢躲在陌云身后。
沉默流转,气氛不善。
&ldo;主子,你病刚好,不可动气。我们想过很多办法,可都行不通,只能剃光头发……&rdo;
陌云这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