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吕廷昕背对他站在远处,腰背不似往常挺直,远远看起来有股子说不清楚的孤单。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身上的人情味道才能在不经意间被人发现。
裴俊走过去,刻意加重脚步让吕廷昕听见。
现在不适合‘打扰’,更不适合‘不打扰’,那不如就在暴露之前,让吕廷昕自己将那些不想为人知晓的情绪藏起来。
两人距离不到五米时,吕廷昕转过来,神色平淡,“谢谢。”
“不客气。”
裴俊将手机递过去,随后走远。
吕廷昕拿着手机看了很久。
在屏幕第五次黑下去又被点亮时,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却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号码。
号码拨出去了,没有提示空号。
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吕廷昕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看着前方的路,已经忘记哭笑是什么滋味的她一次同享这两种心情。
‘哭’的是酸涩地嫉妒,‘笑’的是无奈地后悔。
何似的手机里,叶以疏的号码还在,存的名字还是她习惯叫的那三个字——小叶子,不同的是,备注栏多了一句提醒——这是你要用一辈子忘记的女人。
既然是要用一辈子忘记的女人,何必还要把她的号码留着?
下定决心分手的叶以疏呢?一直用着和何似只差一位的手机号码又是为了折磨谁?
吕廷昕攥着手机,心口酸疼,那些早就该被遗忘的心情在胸腔横冲直撞,撞得四分五裂之后化为乌有。
她曾经不是也把与你有关的事记得清楚?
后来忘被得一干二净,与人无尤,于己有悔,所以嫉妒就算了吧,把她在意得人安全送出去才是当务之急。
吕廷昕这样说服自己。
“喂。”电话接通,叶以疏像是久病缠身一样虚浮的声音传了过来,“阿似,是你吗?”
吕廷昕将手机放在耳边,努力压下心底的起伏,“是我。”
空气凝滞,死寂里单薄的呼吸声快速远离听筒。
吕廷昕急忙叫住叶以疏,“等一下!”
听筒里一片静默。
吕廷昕知道叶以疏还在,咬着牙,快刀转乱麻,“何似没事,一会儿会有人带她出境去医院,你帮忙联系一下那边的医生,我的关系在那里走不通。”
叶以疏一口答应,“好!我马上联系!”
说着,叶以疏就要挂电话。
吕廷昕想听这个声音想得发疯,可她更怕说多错多,招来的恨多,再多不舍也只能用一句不敢掺杂感情的提醒结束,“做事不要冲动,医院人多口杂,被人发现你和何似还有牵扯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