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之前一片静寂的白薇院马上忙乱起来,更有许多尚不知情的下人也闻讯过来看热闹。
不论周边如何吵闹嘈杂,也不论大家如何对她指指点点,水卿卿一直挺着脊背肃寂的坐着,眸光寒戾,神情凶狠、一副生人勿近的可怕样子。
小喜挤开门口的人群进来,看着屋内的形容和水卿卿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等看到水卿卿身上凌乱的衣裳,和肩头汩出的鲜红,小喜忍不住哽咽道:&ldo;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rdo;
全身一颤,一直隐忍心酸与怒火、强装坚强的水卿卿看到小喜,眼眶一酸,眼泪堪堪要落下来,被她咬牙忍住。
&ldo;我没事……你帮我去世安院叫老夫人,还有侯……快去!&rdo;
若说这冰冷无情的侯府里,还有值得她可信任依靠之人,除了丫鬟小喜,就只有老夫人会帮她说话了。
而想到那日,梅子衿严词振振的在乐宜公主面前帮自己说话,保下自己一命,几乎刹那间,她竟是差点让小喜去叫他,可在最后的关口,又被她生生咽下。
她知道,那日他之所以会护着自己,是因为她救下了昀儿。
而今日,白凌薇苦心设下陷阱让自己跳,本就因刺客一事对自己疑心重重的梅子衿,如何会管自己死活?!
莫然的,她心酸悲痛的心如泡在寒冰里,竟是莫名的空荡失落和……刺痛!
小喜走后,水卿卿神情再次恢复冷漠,只是袖中一直颤抖的双手,却是透露了她慌乱不堪的心‐‐
她知道,今日伤了白俊峰,等白凌薇一来,这里势必有场恶战。
白家是京城权贵滔天的翰林世家,而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小孤女,那怕如今借着盛瑜的身份活着,盛家也帮不了她,反而会牵累盛家……
可她不想再被人贱踏着苟活着,若是今日让白氏兄妹得逞,她的人生,真的就彻底毁了。
而她并不怕他们毁了自己的人生,却怕将来无颜面对昀儿。
所以,她必须反抗!
思及此,水卿卿再次冷静下来,眸光一片冰凉,面无波澜的看着白俊峰被人扶到隔壁医治,再静静的等着白凌薇杀来……
白薇院出事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直暗暗等着消息的白凌薇的耳朵里。
彼时,她正抱着昀儿在梅子衿面前取乐,一副母慈子顺、天伦之乐的样子,可心思却一直暗自关心着白薇院即将发生的一切,希望夏蝉快点传来消息,她好带着梅子衿回去&lso;捉奸&rso;。
小半个时辰后,果然看到夏蝉匆匆而来,可等看清了她一身狼狈的形容,刚刚兴奋起来的白凌薇微微一怔。
按着之前商量好的,一见夏蝉出现,白凌薇故意板起脸道:&ldo;越来越没规矩了。这般火急火燎的,可是出了什么事了?&rdo;
在布下陷阱坑害水卿卿时,白凌薇就想好了,一切事发后,她与整个白薇院的人,还有白俊峰,皆是一口咬定是今日之事是水卿卿自愿的,是她自行淫贱,私下私会白俊峰,以此想嫁进白家当大少夫人。
所以,那怕事态并没有如她们预期那般发展,夏蝉还是谨记白凌薇的话,跪到梅子衿与白凌薇面前,一脸羞愧难言道:&ldo;侯爷,小姐,白薇院出事了……表小姐不知道怎么的,竟是趁着小姐没在院子里,与大少爷在小世子的房间里私会……被奴婢撞见后,竟是恶人先发难,拿茶壶砸了奴婢。&rdo;
夏蝉一边假装抹眼泪,一边却是犹豫着要不要当着梅子衿的面,说出水卿卿烙伤白俊峰的事。
她怕一说出来,梅子衿就会怀疑,今日之事,不是水卿卿自愿,而是白俊峰用强。
但不说,此事终究是瞒不住的,到时,还得担白凌薇的责怪。
所以,思来想去,她终是迟疑道:&ldo;那表小姐……还拿火钳烙伤了人……&rdo;
听了夏蝉的话,白凌薇积存在心里的那口恶气顿时舒解个痛快,面上却故做一副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更是一脸担心的回头去看梅子衿的脸色。
她太在意梅子衿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却忽略掉了夏蝉后面的那句话。
从夏蝉进门提起水卿卿开始,梅子衿不觉间已拧紧了眉头,等听到最后,眉头突然间又舒展开来,深邃的眸光里已是一片了然。
薄唇轻启,他冷冷问道:&ldo;她烙伤了谁?&rdo;
白凌薇一直紧紧的盯着他面容间的神情,见他突然间的眉目舒展,心里莫然一凉,等听到梅子衿开口询问,终是察觉到什么,不由回头紧张的看向地上的夏蝉。
被两人直直盯着,夏蝉额头冒出冷汗,哆嗦道:&ldo;是……是大少爷……&rdo;
&ldo;呵!&rdo;
一声轻嗤逸出,梅子衿起身,对真正被震惊到的白凌薇冷冷道:&ldo;你的院子里出了这么大事,你不去瞧瞧?&rdo;
说罢,一甩袍子,朝白薇院而去……
等梅子衿一行赶到白薇院时,老夫人也到了。
老夫人面色很沉重,眸光在一脸惶然的白凌薇脸上扫过,虽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但那眸光却是让白凌薇如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