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徐谦大咧咧撕开药膏贴。“这么高兴,晚上又去哪里玩了?”徐老爷子撩起衣服,向前微微倾斜身子,“你不能老是带蒋芃这么晚回来,人家家里该有意见了。”“也不晚吧,你们中老年人睡的早,现在外面还热闹呢,你没看楼下那卖小吃的摊子,越晚生意越好,陈伯卖混沌都卖到夜里两点。”“蒋芃也都喜欢玩到这么晚?”徐谦立刻改口:“也没有,就是我自己睡不着,有时候硬拖着她。”瞄一眼老爷子,“回来早我也睡不着,我这睡眠还不都遗传你。”“有吗?我看放假你都睡到中午,雷打不动的。我也不是说蒋芃不好,年轻人爱玩,能玩当然趁年轻多玩,像我这岁数想出去玩也走不动了。但是她家条件太差,房子是租的,又住这么旧这么小的房子。”“您孙子没房么?缺钱吗?还要找有房的女人才行?”徐老爷子叹气:“那也不是。”“那不就得了,您管人家家里是住豪宅还是租房子,人好就行了。有钱的未必会过日子,没钱的也未必就配不上您孙子。”“话是这么说。”徐老爷子还想唠叨几句,徐谦啪的一声拍他背上,“好了,您都把我唠叨困了,我要睡了。”徐谦把老爷子轰走了,他走到窗边,对面5楼已经关灯,静谧无声。徐谦弯唇笑了笑,带上窗帘。对面楼,蒋芃讷讷地熄灭了卧室灯,上床躺下来。周围一片静谧,霎时好像放大了头顶的触感回忆。是轻轻的一下,他靠她很近,手掌抚摸她的头发,然后俯身,身体气息瞬间拉近,感觉真的很轻,那一下的触碰。然而“后遗症”却惊人的大,像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引起山崩海啸。她现在还感觉心口突突突的跳。她想爬起来跳舞,释放难以抑制的兴奋和羞怯。但是她没有,而是在被子里打了滚,把自己卷成了一只大蚕蛹。45王子勋打架教完大妈们的舞蹈课,有两个大妈退休了也没什么事,问东问西和蒋芃聊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等人走了,蒋芃关上教室门,手机调出音乐,蓝牙播放。她站在教室中央,没急于跳舞,而是清空脑子,专注于音乐本身,闭上眼睛,静静倾听。音响里播放的是陶辰的那首新单曲,蒋芃知道自己那天是遇到郑艳丽,急功近利了。说到底,她争取了更好的地位工作权利金钱,那又怎么样呢?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趾高气扬的在郑艳丽面前显摆,或做出什么高傲的姿态,那她何必让自己陷入忙乱焦虑去争那一口气。她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旋律在心里激荡起一阵阵或明或暗的涌动,蒋芃脑海开始浮现出一些令人激动的换面。按照这个样子,蒋芃开始放第二遍,心里默默跟着歌曲哼唱。这时音响里音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电话铃声。蒋芃连忙按掉手机,关闭蓝牙,重新打过去。刘女士拔高音调说话:“芃芃,你去一趟王子勋学校,他和同学打架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菲菲马上要生了,我现在在医院。我给徐谦打过电话了,让他也帮忙看看,你现在就赶快去。”蒋芃才嗯一声,还要问什么,刘女士已经把电话挂断了。途中蒋芃接到徐谦的电话,原来是一个同学问陈蔓蔓要钱,王子勋就动手打了那个同学,徐谦刚和陈伯说陈蔓蔓到医院看伤,现在马上回学校。蒋芃倒抽一口气:“蔓蔓为什么会受伤?”“那个学生已经不止一次抢劫蔓蔓了,这次动了手,伤不严重,但还是先做个伤情鉴定。”“那王子勋?”“他没什么事,但是那个抢蔓蔓的同学被王子勋打出了伤。”徐谦没再和蒋芃细说就挂了电话。蒋芃到学校,在走廊意外碰见张坤,两人的目标是同一间办公室,来不及交流,一起走了进去。狭小的办公室已经站了好些人,大致分成两边,一边是教导主任,蒋芃上次来学校见过,还有两个老师模样的人,介绍后很快知道,是两个打架学生的班主任。王子勋的班主任是个中年男老师,秃顶。孙坦的班主任是个女老师,年轻一些,估摸30岁的样子,一身淡黄色休闲西装,穿着也比男老师要整洁时髦一些。男老师眼神焦灼地看着现场的每个人,女老师倒显得平静很多,有种见怪不怪的神情。另一边站着是学生和家长,张洁斐上次蒋芃陪他们羽毛球队出去比赛的时候见过,另一个就是受伤的男孩了,男孩站在离门口处较近的地方,背对着门口,瘦瘦高高。11月的天气,男孩穿着件短信t恤,蒋芃进门时就看到他t恤背后两行大字:addas阿迪王,就那么莫名多看了一眼两行字。男孩手里握着校服外套,三个学生中,只有他表现出的神态是不屑且无所谓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