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准备告辞,冷不防张坤突然冲进来,“是你们?你们两个串通起来陷害我。”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光线微暗的办公室里投下浅浅的阴影,张坤面容憔悴,眼周发黑,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高傲跋扈的神采。“笑话。你自己签的合同,自己抬的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徐谦冷冷看他,“不是今天出发去非洲吗,时间还没到?别延误了航班。”张坤嘴角抽动。ktv签下来的订货合同很快被张父知晓,那日他宿醉一夜,酒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直到接到第一批订货保证金的打款申请,他才发现他自己干了什么事情。张坤面如死灰,苦思冥想如何解决问题,然而一个电话突然打进来。看到来电显,他的瞳孔不自觉放大。“爸~”张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心里想着父亲应该还不知道合同的事情。“立刻回家,现在!”张父说完就挂了电话,给没他多说一个字的机会。张坤心脏狂跳,恐惧无比,这么大的单子,父亲迟早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原本几千万的标的,瞬间破了亿。见过买家各种杀价的,从未见过买家主动提高价格的。张坤不敢耽搁,立刻开车回家。路上电话打给宋黎明,无人接听。打给分公司副总,副总对合同提不出任何可行的补救方案。到家里停好车,张坤深吸一口气,忐忑地踏进家门。如他所料的,张父火冒三丈,命令张坤立刻去非洲工厂上班,让他去做一线车间生产线普通工人,飞机票都给他订好了。张父命他5年内不得回国来。张坤如一块冰锥定在原地,全身僵硬。非洲的工厂,成立不久不说,条件简陋,工厂一线的工人全部请的是当地的黑色人种工人,要他和那些人在一起干同样的工作。张坤怎么也无法接受,他以为父亲在开玩笑,“爸~,协议,协议可以作废的,我找对方好好谈一谈,我和他们关系很熟。”张父微微抬起眼皮:“熟?熟才会这个价格给对方是吧,你是想吃里扒外吞公司的资金,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不长脑子的猪。”“爸,我求求你,我不能去非洲。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不能去非洲。”张坤的哀求动不了张父一丝怜悯,他的生母当年在外花天酒地,给张父戴了无数顶绿帽子,女人用他辛辛苦苦赚的钱包小白脸出去旅游,送昂贵的礼物给他们。其中还不乏张父身边的司机和家里社区这边的物业管理。好像只是他生母接触到的男人,都会成为她的猎物。张父怀着一颗尽量公平公正的心,抚养张坤长大,他已经对他足够好了,继母对两个儿子也不偏不倚,问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对如此背叛自己的女人的孩子如此大度。可这个孩子太不争气,张父的仇恨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抑。“我不想再看见你的脸。”张父说完拂袖而去。张坤的心彻底跌入深谈谷底。非洲那么落后恶劣的地方,他还是个一线工人,以张父的脾气,这次必定是找人时时盯着他的,就像他出国的第一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做了什么事情,交了什么朋友,钱都花在了哪里,每周汇报情况。他做了一年的乖孩子,才重获自由。自由的生活真好,他疯狂玩乐,买车玩女人。到现在,他以为他在争取另一种更大更广的自由,却不想再度深陷伶伦。去非洲的航班就在今天,张坤没去机场,他跑过来是想找宋黎明的。宋黎明是张父的老部下,父亲把他安排jsg在宋黎明这里,是希望他跟宋黎明好好学习。宋黎明忠诚老实,他是董事长的大儿子,宋黎明如果能出面向张父求情,历数他在分公司这段时间的表现,或许张父能转变态度,重新考虑,至少不要把他送往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被宋黎明和徐谦算计了。“为什么?”张坤不明白,徐谦从中学时候就和他不是一类人,徐谦讨厌他讲得通。可宋黎明为什么也要这么对付他,宋黎明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如果说是为了权力,也没有必要了啊,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厉害冲突。“你还记得宋洲吗?”宋黎明上前一步,眼里红血丝泛起。张坤眼中显出不明所以的神色,被宋黎明捕捉到。宋黎明冷笑一声,嘲弄地望着他:“我忘了,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会记得。4年前,我儿子去赴一个‘女孩’的约会,在路上发生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