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带着帮手来了。都是男生。
&ldo;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请你走?&rdo;为首的男生皮笑肉不笑,他身后的姑娘抬着眼气势汹汹。
阮宁本能摇摇头说:&ldo;这是我的座位,我不走。&rdo;
话刚说完,一个不防备,阮宁的凳子就被男生抽走了,小同学摔了个屁股蹲儿,书也被推到了地上。
阮宁傻了,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从没见过这阵仗,满教室的人都探着头看阮宁,阮宁脸一瞬间就红了。
为首的男生说:&ldo;你还不滚!&rdo;
阮宁一瞬间有些愣了,旁边的人因为这出事儿都十分不耐烦,发出了唏嘘声,阮宁只好抱起书,低头往外走。
她觉得自己丢人极了,刚走到楼道,书没有抓持住,全散落在了楼梯上。她默默低头,一本本捡回,又默默地走出了教学楼。
她垂着头,脑袋几乎挂到毛衣上,不敢抬头看天也不敢抬头看人。平常蹦蹦跳跳走过的这条路,今天看起来没有了尽头。脑子里嗡嗡的,也懵懵的。
过了会儿,觉得走不动了,就一屁股坐在了树下。又过了会儿,校园飞驰过一辆送货的小面包车,尾气嘟嘟,全吹在了小姑娘脸上。
阮宁嗅着尾气,就来感觉了,嗷嗷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觉得自己特别弱小特别蠢,觉得被别人伤害的感觉特别难受,缩成了一团,头埋在了毛衣里,眼泪鼻涕全蹭在了牛仔裤上。
小的时候,无论谁欺负她,爸爸都会站在她的面前,挡住风雨,后来爸爸走了,她被人欺负的时候总是哈哈一笑。
她笑的不是旁人,笑的是自己,她笑的不是自己的弱小,而是自己心量不够宽广疏朗。世上哪有难容之事?世上没有难容之事。
容不得?容得。
想了又想,最后哭了一阵,还是平息了。
到了家中,小姑娘似乎五觉失调,抽搐着小脸,煮糊了稀饭炒焦了菜,俞迟面不改色吃完一顿饭,才瞧了对面的姑娘一眼。
她垂着小小的脸庞,平时高高骄傲的小马尾如今蔫得像被霜打的鸡毛菜,眼睛哭得一只大一只小,大的那只还在抽搐着,喝口稀饭咂摸下嘴,大致是自己也觉得不好喝了,可又很勉强地喝着,生怕再在他面前,丢一点面子的模样。
俞迟放下碗,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好,才不疾不徐地问她:&ldo;今天怎么了?&rdo;
阮宁脸皱成包子褶,灰心丧气说道:&ldo;我不去读研了,反正我考不上。&rdo;
俞迟凝视她,问道:&ldo;考不上同不想考却不是一个意思。我瞧你是不想考了,不是考不上。&rdo;
阮宁也不吭声,从餐桌起身,坐到沙发上了。不一会儿,垂着头,蜷成了一颗圆滚滚的球。俞迟瞧着她,并没说什么,收拾了餐具,去厨房清洗。他出来时,瞧见的还是一颗球,洗完澡,瞧见的依旧是一颗球。
他想,这得是多么郁闷的一颗球啊==。
少年擦着湿发,坐在了滚滚的球旁,刻意温柔了嗓音,问道:&ldo;你想哭么?&rdo;